表兄而不得,乍然聽得皇上為表兄封了個農家女做正妃,一時羞惱就投梁自盡尋了短見。
柳家百年書香門第,當年就因為嫡女做妾,聲望毀了大半,如今好不容易在清流之中爭回一些地位又要狠狠跌落。據說柳家家主暴怒,已是攆了女兒出家門,就連翰林院也請病假不去了,一心關門在家教導兩個兒子讀聖賢書。
聽過這段閒話兒的人,都是搖頭嘆氣不已,同情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當然暗自警醒想著回家提醒老妻嚴加教導女兒的更不再少數。
柳王妃足足躺了一日沒起身,她這次是真氣得狠了。每每想起以後再出門赴宴,不知會有多少婦人在她背後指點,說起王府世子妃是個農家出身的野丫頭,她就忍不住暴躁的想要發怒。
老嬤嬤小心翼翼伺候在主子跟前,好不容易晚上回了自家,待得聽兒媳說起外面的流言,她驚得是一蹦三尺高,滿屋轉了半晌到底還是小跑著去稟告主子。
柳王妃直接砸了手裡的茶碗,怒道,“這到底是哪裡傳出的流言,就算貞兒沒做這些事,壞了名聲以後也別想嫁個好人家了。”
老嬤嬤也是滿臉愁容,應道,“老奴也是擔心,這才跑來同娘娘稟報。您說,是不是柳大人在朝中得罪了什麼小人,若不然,怎麼這流言好似專門衝著貞兒小姐來的一般,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柳王妃皺了眉頭,剛想開口指使老嬤嬤回趟孃家,但轉念想起昨日吃得閉門羹就發狠道,“預備車馬在後門等著,我要親自回柳家問問。”
老嬤嬤趕忙下去仔細安排,很快,柳王妃就披件輕紗斗篷出了王府後門,徑直上了馬車趕去柳家後門。
柳家的老門房接了一錠沉甸甸的銀錁子就趕緊把訊息傳到了前院,一個清秀小廝親自開了後門,引著柳王妃一路穿門過戶到了外院兒書房。
柳家現任家主柳正清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冷冷望著邁進門來的妹妹默然不語。
柳王妃環顧多年未有變化的闊大書房,心下酸楚,差點兒落下淚來。當年她就是跪在這裡,執意懇求父親同意她嫁去王府為妾,父親惱得砸了最愛的玉雕鎮紙,直言中山王並非良人,她日後必定後悔。可惜她卻聽不進半分,到底頭也不回的跟著那個負心漢走了,氣得老父病重,早早撒手人寰。
如今她知道錯了,也後悔了,可是這書房裡卻沒了老父的身影,柳家也沒了當日的興盛,這都是她造下的孽啊。
“小妹拜見兄長,兄長近來可還安好?”
“安好?”柳正清重重哼了一聲,怒道,“有你這樣的妹妹在,我們整個柳家都不得安寧。別說安好,我沒同父親一般早早氣死就算柳王妃手下留情了。”
“大哥息怒,小妹…小妹不是…”
“你今日回來是做什麼?你當年毀了柳家百年聲望,如今又害得貞兒尋死覓活,難道還覺得不夠嗎?”
“大哥,”柳王妃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的哭訴道,“我是真心喜愛貞兒當兒媳,這才把她接進王府。本想我們柳家同皇家做了正經姻親,就能補償我當年造成的罪孽。哪裡想到…秋兒不喜貞兒,他又說皇上多有防備,為了闔府平安更不能同柳家結親…”
柳正清聽得這話,臉色稍稍有些緩和。他上前扶了哭倒在地的妹妹坐到椅子裡,冷聲問道,“秋兒真是這般說的?”
柳王妃用力點頭,生怕兄長不相信一般,繼續說道,“秋兒說太子身子弱,皇上生怕秋兒生了奪位之心,絕對不會允許他娶貞兒借柳家的勢力。
大哥,我是真疼貞兒,就算不能把她娶進王府做兒媳,也願意看她有個好歸宿。哪裡想到這孩子對秋兒如此情深,如今外面傳得很難聽,不知這丫頭到底如何了?”
柳正清嘆了氣,苦笑道,“還能如何,不吃不喝就鬧著要剃度出家。也怪你嫂子治家不嚴,下人傳了閒話出去,以後貞兒怕是…唉!”
柳王妃急得起身就要往後宅走,“不行,我得去看看貞兒。”
“站住,我還有話沒說完。”柳正清攔了妹妹,末了仔細聽得門外沒有動靜,又低聲問道,“妹妹,你同我說實話。秋兒當真沒有問鼎寶座的心思嗎?咱們柳家雖說聲望大不如以前,但最近朝中清流一派又對皇上和太子整日聲色犬馬,不肯盡心處置政務多有不滿,就是民間百姓也多傳說旱災就是老天降罪皇家。若是秋兒有心,咱們柳家居中調停,坐上那個位置也不是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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