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之貌,但面如滿月,印堂寬平,鼻直唇厚,這是十足十的旺夫旺子之相。特別是一雙眼睛極其清亮有神,代表這女子處事果斷,心有成算。若是傻柱當真是農家子,有這女子為妻,一輩子必定順遂富足。但他將來是要繼承那個位置的,到時候,這女子與那人遇到一處就不知道會發生何事了…
老爺子這般暗自想著心事,良久不曾說話,惹得董蓉還以為自己衣著哪裡出了差錯。她不著痕跡的低頭掃了一眼衣裙鞋襪,見得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就大大方方上前放下茶壺,笑著行了晚輩之禮,輕聲道,“馮大夫安好,平日常聽柱子提起您老對他的關照,今日能請到馮大夫上門做客,實在是我們小夫妻的榮幸。小女子整治了幾樣粗陋吃食,還望馮大夫不要嫌棄。”
馮老爺子回過神來,尷尬的咳了一聲,趕緊應道,“蓉姐兒不要客套,喚老頭子我一聲叔就好。柱子平日也沒少幫我採藥,是我該謝他才是。這些時日沒見他在村裡走動,我這老頭子也覺無趣,這就攆到山上來討杯酒喝,倒是讓你挨累了。”
馮老爺子神色和藹,穿戴也不同於普通農家人很是乾淨整齊,說起話來慢聲細語,聽進耳裡極是舒坦。董蓉幾乎是立時就喜歡上了這樣的長輩,於是一聲“馮叔”叫得極乾脆,親手為他倒好茶,然後又拍了一把兀自吃起點心的柱子要他好好陪客,末了才進灶間繼續忙碌去了。
馮老爺子笑眯眯喝了口茶,又賞了好半晌風景,這才轉向神色略帶不安的弟子笑道,“上天仁慈,失之東隅,必然收之桑榆。曹婆子為了臉面給你買回個小媳婦兒,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子,你這小子有福啊!”
慕容懷德這半晌一直懸著心,他不願深究自己為何如此在意先生對董蓉的看法,直覺裡就是盼著她能得到先生的認同。此時聽得這話,他忍不住臉上就漾起了滿滿笑意,溫聲應道,“多謝先生。”
馮老爺子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自己這小弟子還是個七八歲的孩童,好似一晃眼的功夫,孩童就變成了八尺昂揚男兒,學識品德樣樣都是出色不凡,如今更是成家立業,而他卻垂垂老矣。歲月當真是神奇又冷酷無情!
慕容懷德瞧得老爺子臉色有些黯淡,還以為他想起了與那人的舊事,於是趕忙尋了些平日的趣事說來解悶兒。老爺子倒也承情,很是捧場的哈哈笑個不停。
很快,董蓉又拾掇了茶具,轉而把精心烹製的菜餚端了出來。馮老爺子年輕時候也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自認是個見多識廣之人。他不能誇口說嘗過天下美食,但也絕對不算孤陋寡聞。
可是這會兒,徒弟媳婦兒端上來的菜色,無論外形、色澤、香氣都很是新奇特別。老爺子也沒見外,當先舉筷夾了一塊紅燒肉送進嘴裡,那肉塊幾乎是入口即化,不需要咀嚼半下,帶著濃郁香氣的油脂就直接滑進了喉嚨。老爺子忍不住連吃了三塊,這才大聲贊好。
董蓉心下也有些得意,說起來這大齊國不過是從三國鼎立之後分出來的一個時空岔路,烹製菜餚的水平還停留在剛剛懂得煎炒的階段,比之前世那些五花八門的手段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雖說不是什麼美食家出身,但好賴不濟在飯店後廚也做過兩年雜工,半偷半學也練成個馬馬虎虎的大廚了。若是傻柱要宴請皇帝,她興許還有些膽怯,但請一個鄉村大夫喝酒,她自問還是能夠做到盡善盡美的。
“馮叔,你老上了年紀最好少吃油膩肉食。來,您再嚐嚐這孔雀開屏和五彩豆腐盒,都是消暑解熱的好菜。還有這道幹炸黃花魚,下酒最好不過了。”董蓉拿了一副乾淨筷子,笑意盈盈邊說邊給馮老爺子佈菜。
老爺子是來者不拒,每嘗一道都要贊聲好,末了喊著一旁直吞口水的小藥童,“清風,快把藥簍裡的酒罈子給我拿來!美食當前,怎能沒有好酒?”
董蓉原本想說她準備了苞谷酒,但抬頭瞧得清風手裡的白底繪青花酒罈就趕緊把話吞了回去。酒罈已是如此精緻,想必裡面的酒水更是稀罕物,她那壇只值五百文的劣酒還是留著招待雜工們吧。
傻柱接了酒壺,笑嘻嘻給馮老斟滿一杯,輪到自己就倒了滿滿一碗,直心疼的馮老爺子鬍子亂顫。董蓉暗自偷笑,放心的留下傻柱陪客,然後告退去灶間端了一摞大陶碗和大盆的紅燒肉出來。
趙青山等人生怕耽擱了主家待客,這會兒一直躲在房後樹影兒裡乘涼。突然聽得董蓉召喚,於是各個帶著滿臉扭捏之意走了出來。
董蓉盛了一大碗紅燒肉當先塞到趙青山手裡,笑道,“這幾日辛苦大夥兒了,正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