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在座眾人多是本地之人,多多少少都與戍邊軍有些關聯,聽得這話說得刻薄就皺著眉頭齊齊看了過去。
沒想到,居然是一個穿戴都很是奢華的讀書郎在大放厥詞,有些知道內情的人就又看向了楊先生。
楊先生這會兒氣得臉色都變了,高聲呵斥道,“薛仁義,這是什麼地方也容得你撒野?還不趕緊給諸位將軍行禮道歉!”
薛大少這會兒已是喝了大半罈子烈酒,只覺自己豪氣無比。天若老大,他就是老二,至於別人都不在他的眼裡了。這些時日隨同先生遠行,一路上被同窗排擠,被先生訓斥所積攢下的怒氣在酒精的催發下再也壓不住了,他不但沒有收斂之意,反倒更加高聲嚷了起來,“憑啥要我道歉?一群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不過拖著幾根破爛木棍子繞城走兩圈兒就當自己是英雄了?哼,那點兒破事兒誰不會啊,有能耐讓他們也拿起筆來做文章?可惜斗大字識不得一筐!還說自己辛苦,哈哈,真是臉皮厚啊!”
董平等人平日沒少同薛大少起口角,原本見得他這般模樣還想看個熱鬧。可是眼見主桌兒上那位吳將軍臉上都能刮下二兩寒霜來,剩下幾位副將更是把右手扶上了腰間,眾人這才驚覺情勢不好。董平起身一把捂了薛大少的嘴巴,轉身交給徐茂和另外一個同窗把人拖出去,然後趕緊彎腰替薛大少賠罪。
楊先生見此暗暗鬆了一口氣,剛要示意老友幫忙打個圓場。不想那吳將軍卻是開口了,他本是個拗脾氣,又出身世代領軍的武將世家,如今聽得一個小小的讀書郎也敢嘲笑自己就徹底動了火,高聲冷笑道,“既然這位書院的大才子看不起我等戍邊軍,大言不讒說起我們平日職司簡單,那你們可敢進軍營當上三月小卒?不必你們比普通軍卒做的更好,只要你們能堅持下來,我吳孟達就跪地磕頭,承認我們這些扛刀不如你們這些搖筆桿子的!如何?”
進軍營當兵卒?董平等人還沒反應過來,楊先生同孟老爺子已是驚得瞪了眼睛。楊先生是見多識廣,自然曾經聽說過普通軍卒訓練辛苦,飲食用度極差。孟老爺子則因為住在軍城裡所知更多,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郎們若是進去軍營住三月,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個老爺子對視一眼,都是起身想要攔阻,可是那該殺千刀的薛仁義這時卻掙開了徐茂的雙手大聲應道,“好,就這麼辦。若是不讓你跪地磕頭,小爺就不姓薛!”
“好,有種!”吳將軍哈哈大笑,笑聲震得屋頂好似都在撲簌簌落了灰。笑罷,他轉向孟老爺子行禮說道,“本來是來恭賀老爺子高壽,不想居然遇到這樣的趣事。老爺子勿怪,明日軍營裡就要迎來一群讀書老爺了,老爺子容我先行回去準備一下吧。改日,我定然再上門叨擾。”
說完,他也不容孟老爺子開口,高聲喊道,“眾將聽令,隨我回營!”
“是,將軍!”幾位副將轟然應聲,迅速隨在主將身後出了院子。
董平等人眼見那些副將臨走時眼裡的冷意,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末了齊齊看向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薛大少,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
楊先生自知事情已是無可挽回,勉強多坐了一會兒就同老友告罪,然後帶著弟子們回了別院。一眾讀書郎們都是耷拉了腦袋,左思右想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畢竟那賭約結下時,全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跟前,證人眾多。他們就算藉口薛大少酒醉,或者單把他一人送去軍營也是不成,因為在眾人眼裡,他們都出自白露書院,代表的是書院的臉面。若是傳出什麼書院弟子毀約,畏懼吃苦之類的流言,書院臉上抹了黑,他們這些人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眾人愁了足足一晚都是沒有睡好,好在第二日一早孟老爺子趕了過來,安慰眾人只要堅持幾日,待得吳將軍消了氣,他就幫著眾人說和。
讀書郎們聽了這話立時就勉強打起精神,紛紛上了馬車自動自發去了軍營,至於薛大少,眾人藉口沒有位置,攆了他跟在車後疾走。薛大少也知道自己惹了禍,勉強忍了氣沒有再同眾人吵鬧。(終於碼出來了,勝利了!表揚自己一個,哈哈。終於可以睡覺了,晚安!)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