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辦公室裡面的表演，可是此時此刻，大家卻有種錯覺，彷彿林霄和王鵬飛真的置身於天台。

“那現在算什麼？上來曬曬太陽啊？”林霄笑了，只是這個笑容，卻是如同聽到一個笑話而發笑一般。

或許是林霄的這個笑，這個不包含任何東西的笑容，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王鵬飛稍稍地憋了口氣。

收斂起強勢的氣場，語調有了一個明顯的壓低，給人一種求人的態度：“給我個機會。”

儘管此時此刻林霄的氣場碾壓了王鵬飛，但是那不是因為他的演技更高，而是因為，此時此刻的劇情，此時此刻的劇情需要這種碾壓，這種壓迫。

“怎麼給你機會？”林霄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王鵬飛，滿是堅決地問道！

“我以前沒的選，我現在想做個好人！”王鵬飛看著林霄的眼神，語氣竟然帶著真摯和誠懇，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在服軟，真的還保留著那一份希望......

他能做好人嗎？王鵬飛並不知道，說到底，他只是喜歡這種‘好人’的身份，他依然只是一個自私的人。

在警局，他取得了很多很多的功績，可是那些功績卻是源自韓琛提供的訊息。

既為警局服務，他同時又為韓琛服務，但是歸根結底，他所做的一切，無論是被迫也好，自願也罷，也都不過是最終為了自己服務罷了。

他在警局所獲得的功勞，其實實際上不過是虛幻一場，他獲得的功勞有多大，道義上就有多虧欠。

為了保全自己的黑幫臥底的身份不被洩露，他殺了自己曾經的老大韓琛，殘酷地刪除了眼前這個人的檔案。

自己把他的檔案封存在了MARY的電腦裡，說到底，只是想透過利益交換來封口，並且以此挽回MARY的心。

終歸還是為了他自己！

“好啊，”林霄輕輕地點頭，看著眼前的這個誠懇的男人，儘管他很誠懇，很真摯，儘管知道，如果自己妥協了，那麼雙方很可能會相安無事。

但是他卻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做不了好人，他並不是想做好人，而只是因為貪戀在警局的那份好人的身份，他永遠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警察。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曾經的上司，黃志誠，就是死於這個人的洩密。

“跟法官說啊，看他讓不讓你做好人。”林霄的嘴角勾勒起一道弧度，但是眼神卻是冷漠如冰。

他忘不了黃志誠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忘不了自己這多年來的臥底生涯為的是什麼？

自己犧牲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為的是什麼？

“那就是讓我死啊？”王鵬飛的誠懇和真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變得冰冷死寂！

這一刻的王鵬飛，或者說劉建明，已經知道，自己的哀求沒有起作用，對方不會放過自己。

“對不起，我是警察！”林霄帶著一絲的嘲笑，或許也是自嘲地對王鵬飛道。

嘲笑或許是對著王鵬飛，劉建明的，嘲笑他永不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警察，自嘲的是自己，雖然在絕對的黑暗當中，一直保持著自己的信仰，真實而不容質疑的警察的身份，但是，諷刺的是，此時此刻，只有對面的這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和劉建明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警察一樣，多年的黑道生涯，使他變得滄桑，但是他的心依舊善良。

或者說，那一份信仰是他能夠堅持下去的最後的憑依。

也正是因為這份堅持，這份信仰，讓他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對李心兒動心，不會在得知女友打掉孩子之後痛不欲生而又無可奈何，不會因為黃志誠的死而悲痛絕望，更不會在面對眼前這個人的時候，說出那句，對不起，我是警察。

這是他的信仰，是他的為之奮鬥，為之遭受折磨的最終的憑依。

整個表演過程當中，楊浩是震驚的，震驚於，林霄竟然絲毫沒有被王鵬飛壓制，要知道，王鵬飛是誰？是兩屆影帝的得主，是以演技名滿天下的影帝。

能夠和王鵬飛比起來都絲毫不遜色，簡直是妖孽啊。

如果說此時此刻，陳永仁是黑暗之中即將熄滅的光明的話，那麼劉建明就是光明之中卑微而又可憐的黑暗。

他們明明擦肩而過，卻又兜著圈回到了原點，他們本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可是偏偏，宿命讓他們最終又站在了各自的對立面。

雖然知道，林霄不但沒有被王鵬飛壓制，反而有反壓制的感覺，但是，那是因為這個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