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娘還在家裡小小的擺了酒,正慶祝著,便得到彩練行刺趙天賜不成,自盡而亡的訊息。彩練的老子娘都嚇傻了,連連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來報信的是一個素日和彩練娘關係不錯的嬤嬤,她就在欣意院當差,只低聲說道:“彩練娘,我看的真真的,彩練真的抓著把剪刀,手上用勁極了,掰都掰不開,唉,快別說這沒用的,你們倒是快些去給彩練收屍啊,總不能讓她暴屍荒野。”
彩練爹漲紅了臉氣道:“我們沒有那種不忠不孝的女兒,不去不去。”
彩練娘只是哭,彩練爹說不去,她也不敢反駁。那來報信的嬤嬤見這兩口子一動不動,只氣的哼了一聲,彩練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難道做爹孃的也不知道,真是太過份了。
來道喜的王府下人見變生肘掖,忙都託辭而去,不一會兒,彩練家便只剩下她們家自己人了。彩練的哥哥去關了門,彩練爹才捂著臉無聲的哭了起來,彩練是他親生的閨女,怎麼可能不心疼,只是彩練被扣了個行刺大爺的罪名,他這一家人還要在王府裡討生活,他不敢當著那麼多人表現出自己的悲傷。
彩練爹一哭,彩練娘更忍不住了,哭聲更大了起來,彩練的哥嫂姐妹都也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彩練爹抽泣著說道:“老大,回頭你拿些銀錢出去,央人殮了你妹妹,好歹也得給她買口薄皮棺材吧。”
彩練的大哥抹著眼淚應了,到屋裡拿了銀子,低低說道:“兒子這就去,不能讓野狗作賤了妹妹。”
一家人哭成一團,彩練大哥悄悄從后角門出了府,直奔亂葬崗子。在去的路上,彩練大哥看兩個趙天賜的隨從從亂葬崗子的方向往回走,他忙加快腳步趕到亂葬崗子,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彩練的屍首。彩練大哥細細的找了好幾遍,都一無所獲。只得失望的回了慶親王府。彩練大哥不知道,彩練的事情一出,與彩練私定終身的表哥便猜出彩練為了不負盟約自盡了,便悄悄尾隨著送彩練屍首的人到了亂葬崗子。他原想將彩練帶走好好安葬的,可是卻發現彩練又有了氣息。彩練的表哥和四九的關係不錯,常聽四九說外面的新鮮事情,他知道華家是京城最有名的醫家,便去找了個板車,將彩練抱到車上,直接將彩練拉到華府門前,然後就跪在華府門前求醫。
華金匱從外頭回來,剛好看到那彩練的表哥跪在門外,他身邊的板車上還躺著個人。華家之人自然不會見死不救,可是也不能不問來路便救人,若然救了惡人,豈不成了助紂為虐。華金匿注意到這小廝身上的衣服繡了慶親王府的標誌,便問道:“你是什麼人,這板車上的又是什麼人,她如何受的重傷?”
彩練的表哥不是個會撤謊的人,只磕頭哭道:“奴才慶親王府的小廝,她是我的表妹,因不想給人做姨娘,才傷了自己。”
華金匱皺眉道:“慶親王府?”
這小廝想起四九說過世子和華府的關係好,忙說道:“奴才孟興在王爺的小佛堂當差,世子爺請華醫政給王爺診脈的時候,奴才還在跟前伺候著。華金匱探身試了彩練的脈相,沉聲說道:“先把人抬起來治傷吧,其他的治完傷再說。”
孟興忙給華金匱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去抱彩練,華金匱搖搖頭,叫人出來將板車抬進了門。彩練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再不能輕易的移動。
華家人人學醫,女眷也不例外。彩練是姑娘家,受的又是外傷,便由華二夫人華三夫人來為她治傷,兩位華夫人用了大半夜的功夫,總算從閻王手裡把彩練的命搶了回來。
這大半夜,孟興一直跪在院子裡,喃喃的唸叨著,祈求周天神佛保佑彩練,等到兩位華夫人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孟興已經跪僵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華家人都是很重情義的,見孟興如此,便對他高看一眼,命兩個家人將孟興扶起來,打了一角子虎骨酒讓孟興喝下,助他行氣活血。等孟興緩過來之後,華金匱才說道:“孟興,你表妹的傷很重,怕是要養上兩三個月才能好,而且她現在也不能移動,你先回王府去吧,等你表妹的傷好了再說安置她之事。”
孟興又要跪下磕頭,華金匱擺手道:“你已經磕了不少頭,不用再磕了。先回去吧,我與你們世子爺相熟,日後你若想知道什麼,就讓四九幫著傳信吧。”
孟興忙感激的說道:“奴才多謝華公子大恩大德,奴才無以為報,只能……”說著孟興又要磕頭,華金匱攔住孟興,笑著說道:“免了免了,我也是敬你情義深重,才讓你們進來的。你快回去吧,這一夜未歸,只怕你回去也是要受罰的。”
孟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