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韓遠城見院子裡鬧的如此沸反盈天,竟然沒有一個眼熟的丫環嬤嬤出來服侍,只怒吼道:“人呢,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韓青環忽然跳了起來,衝到韓遠城的面前哭喊著叫道:“爹,您不在家裡,我們遠逸堂都快被人欺負死了,二嬸把我們院子裡服侍的人都打了板子罰了錢米,自從您走後,娘和女兒還有弟弟都被禁了足,爹爹,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韓遠城聽了韓青環的話,腫的象豬頭一般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憤怒的表情,只狠狠將韓青環扯開,走向正房,冷冷喝道:“陳氏,給我滾進來。”
陳氏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韓遠城怒喝,陳氏心驚肉跳,也不顧上自己臉上的血口子鑽心的疼,忙跟在韓遠城後面向正房走去。柳姨娘眼珠子飛快的轉了幾轉,變啦著璞哥兒的手也想跟進正房。韓青江立刻跳到中間攔住柳姨娘的去路,大聲喝道:“我爹孃要說話,你個姨娘也敢上前!”
柳姨娘卻不與韓青江說什麼,只暗暗用手握著璞哥兒的小手,璞哥兒吃痛,便帶著哭意叫了起來:“爹爹……”
韓遠城平日裡極疼璞哥兒,一聽小兒子叫自己,韓遠城便回了頭,看到柳姨娘泫然欲泣的看向自己,那雙水濛濛的大眼睛裡滿是委屈,韓遠城心頭一軟,便說道:“你帶璞哥兒去馨園,回頭我就過去。”
柳姨娘更加委屈的說道:“老爺,馨園已經住了周謝兩位姐姐,現,妾身再住過去,就住不下了。”柳姨娘邊說邊輕輕撫著鼓起的肚子,,將韓遠城的視線吸引到她的肚子上。
韓遠城皺皺眉頭,此時他沒有心思去管哪個姨娘住了什麼地方,只說道:“罷了,你先去西鄉歇著,回頭再安置。”
柳姨娘聞言方才俯身道:“是,妾身聽老爺的。”說完,柳姨娘便拉著璞哥兒的手,挺著大肚子,向陳氏平素的宴息室,西廂房走去。陳氏恨的只挫牙根,可是卻因韓大老爺剛才給她那頓劈頭蓋臉的暴打,沒有再敢說什麼。而韓青環和韓青江兩個清楚的聽到韓大老爺的吩咐,自然不會當著他的面給柳姨娘難看,便是要收拾柳姨娘,也得揹著韓大老爺下手才是。
陳氏隨韓遠城進了正房,韓遠城怒道:“關門。”陳氏忙回身關門,她看到韓青環和韓青江姐弟站在門口,便輕輕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讓這姐弟兩個先回房。可是韓青環和韓青江又豈是能聽陳氏話的,他們在陳氏關上門之後,立刻又回到了正房門口,蹲在牆根下聽壁角。
“你說,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把爹孃氣成那樣子!”陳氏一關上門,韓遠城便向她怒吼起來。
陳氏慌忙說道:“沒有,自從老爺走後,妾身一直被禁足,平日裡連遠逸堂都不出的,如何還能氣著爹孃,老爺,為妻可冤枉死了!”陳氏刻意的提醒韓遠城,她是他的正妻,可是韓遠城卻象沒有聽到一般,甩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伴著耳光的是怒罵:“賤人,還敢狡辯!”
陳氏纏了小腳,本來下盤就不穩,韓遠城這一記耳光扇的又用力,她便又摔倒在地上,右手的指節正磕到雞翅木高几花架的稜上,一種鑽心的疼痛從手指上傳來,這一磕,生生磕斷了陳氏的兩根手指關節,大顆大顆的汗珠子從陳氏的頭上滴落下來,陳氏哀嚎道:“老爺,為妻的手指斷了,好疼……”
韓遠城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走到陳氏的面前,看著陳氏的手,忽然抬起腳放到陳氏的手上,控著力氣的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說還是不說?”
陳氏腦子裡飛快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忙揮去這個念頭,大叫道:“老爺,為妻真的什麼都沒有……啊……老爺饒命啊……”
陳氏的話沒有說完,韓遠城便重重的碾到了陳氏那隻磕傷了的手指上,陳氏尖叫一聲便疼昏了過去。韓大老爺見陳氏疼昏了,這才移開腳,走到桌旁拿起茶壺,將滿壺剛沏的,滾燙的茶水盡數傾倒在陳氏受傷的手上,陳氏復又被疼醒了過來,她渾身打顫,哆哆嗦嗦的說道:“老……老爺……妾身……真的……什……什麼……都沒……幹!”
韓遠城瞧著陳氏這樣子,倒爺不象是說假話,不由雙眉緊鎖冷聲道:“你若什麼都沒做,老太爺緣何發那麼大的脾氣?嗯,我知道了,必是你剋扣了意如的東西,老太爺才怒火攻心,連帶我都吃了瓜落。賤人,說,你到底剋扣了意如多少東西!”
陳氏聽了這話,心裡反而鬆了口氣,暗道:“我再忍一天,等到了明天,那個小賤人被丟到朱雀大街上,我看你們還有什麼心思來追索那個死鬼的東西!”
陳氏這裡算盤打得正叮噹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