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成一團也不象話,韓二老爺便皺著眉頭說道:“爹,娘,先讓大哥大嫂帶著青環回去吧,這事要從長計議才是。”
韓老太爺沉沉的嗯了一聲,韓遠關便推了推站在他旁邊的韓遠城,低低叫了一聲:“大哥……”韓遠城會意,朝上行了禮,怒衝衝罵了陳氏一句:“賤婦,還不滾回去。”
陳氏也不敢說話,只扶著青環給韓老太爺和韓老夫人磕了三個頭,然後便灰溜溜的帶著青環出了頤年居。
屋子裡只剩下韓老將軍夫妻和韓遠關。這三人不約而同的深深嘆了口氣,休了陳氏,將韓青環送去做姑子固然能解一時之氣,可是也斷了韓遠城的仕途,韓遠城如今剛過四十已經是二品大員,可算得前途無量,再歷練個幾年登閣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在這當口讓他休妻,就等於向世人宣告韓大老爺無能,連齊家尚且做不到,如何能治國平天下。而且更要緊的是,若真讓韓青環做了姑子,那麼這樁醜事必是遮不住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心打聽,什麼打聽不出來。韓家還有青瑤青青雪要嫁人,青雲鑫哥兒他們要娶媳婦,若是青環的事讓人打聽出來,青瑤青雲他們的親事上就艱難,只一句門風不正,便足以讓韓家的孫子們娶不到好媳婦孫女們嫁不了好人家。
道理韓老太爺韓老夫人自是明白的,可是一想到要和威國公府做親家,韓老太爺和韓老夫人便氣不打一處來。說什麼都不願意答應的。就是韓二老爺心裡也是一萬個不願意。
“爹,娘,要不把青環送回老家吧,擇一戶老實的莊戶人家,多給些嫁妝也就是了。”韓遠關斟酌再三方才說道。
韓老太爺立刻搖頭道:“不行不行,山東老家比京城更守禮,青環若是回去嫁人,我們韓家的人就丟大了。”韓老太爺的老家是極重禮法節操的地方,不論貧富貴賤,新娘子過門之前,都要請專門驗身的婆婆先驗了貞節才能進洞房的。象韓青環這種情況,根本就過不了驗身婆婆這一關,更不要說順利嫁人了。
韓老夫人點點頭,皺眉說道:“剛才陳氏說威國公府會來提親,到時如何應對!”
韓老將軍一聽這話便大吼道:“應對什麼,打出去就是了。”
韓遠關的雙眉擰了起來,極為無奈的說道:“爹,別說氣話了,他們真要上門提親,咱們還非得答應不可,青環被郭誠那個混蛋辱了清白,除了他,青環不能再嫁給別人了。”
韓老太爺和韓老夫人顯然明白這一點,可是老兩口兒心裡不願意承認,與威國公府結親家,這事,太憋屈了。韓遠關是最先冷靜下來的人,他沉聲說道:“不是兒子這做二叔的說侄女壞話,這事雖是郭誠之錯,可是青環若安分守禮,本本分分的跟在大嫂身邊,又豈會出這種事情。兒子知道,年上大嫂就極熱衷於和威國公府攀親家,雖然大嫂沒有說明,可是兒子的媳婦都聽到了風聲。如今出了這事,為了其他的孩子們,少不得嚥下這口氣,不認也得認了。”
韓老太爺對於這些事情的敏感比較低,只皺眉沉聲問道:“真有這等事?”
韓老夫人點點頭道:“沒錯,年上陳氏和我說起過,說是威國公府有意相看青環,有了聘她做二兒媳婦的打算。”
韓老太爺冷哼一聲道:“怕是陳氏上趕著巴結人家吧。”威國公府是太后的孃家,不論權勢門第,都足以讓陳氏眼熱無比,更何況還有韓青環偶遇郭誠之後,便被郭誠那副皮囊深深吸引,竟有了非他不嫁的心思。不論從那方面看,將青環嫁入威國公府,都是極上算的事情,她豈有不盡力促成此事的。
韓老夫人恨道:“老太爺說的是,可現在怎麼辦,答應和郭家聯姻?”
韓老太爺雙眉緊鎖,怒容不可遏止。韓遠關卻慢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話:“爹,娘,您二位覺得青環這孩子怎麼樣?”
韓老太爺哼了一聲怒道:“不知廉恥!”
韓老夫人卻有些個明白韓遠關的意思,沉沉說道:“青環素來嬌慣,又是個掐尖要強不容人的,心腸也硬。”
韓遠關的臉上浮起一抹嘲諷之意,看向韓老太爺說道:“爹,似青環這樣的,會有人願意聘回去當媳婦麼?”
韓老太爺想起從前在軍中之時發生的一樁笑話,那時韓遠關剛剛從軍,就跟在他的身邊。當時有個副將家裡有個夜叉性子的女兒,偏生得好看,這副將有個死對頭,他的兒子相中了這個姑娘,死活要娶,那對頭被逼的無法,只能找媒人來提親,原本他以為這副將不能答應親事,不想這副將竟一口應了,然後很快便行了三書六禮,吹吹打打的將姑娘嫁給了對頭的兒子。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