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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邊捲菸邊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沒看見挖糞?”

“挖糞哩?”劉寶川裹住棉襖走過去,蹴下來。

劉德能點燃煙,抽一口,吐出嫋嫋煙霧,瀰漫在劉寶川周圍。劉寶川雙眼失魂地盯著劉德能嘴裡的菸捲。

劉德能像只叫鳴的公雞高昂著頭,問:“看啥哩?沒見過人抽菸?”

劉寶川傻乎乎地笑笑,嚥了口唾沫,問:“德子,咋樣,好抽不?”

劉德能瞥了眼劉寶川,慵懶地說:“好抽,咋能不好抽哩!”

劉寶川雙眼死死地盯在那支捲菸上,哀求著說:“德子,能不能給我抽一口,叫我也嘗一下?”

“你不敢抽,上癮哩!”

劉寶川已經垂涎欲滴,聽這話還有餘地,便激將說:“誰說我不敢抽,我咋不敢抽,不信你讓我抽口試試!”

劉德能把煙遞過去,突地又縮了回來,心疼地說:“只准抽一口。”

“只抽一口。”寶川保證道。 。 想看書來

秦殤 第四章(8)

劉寶川奪似的搶過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張開嘴,濃白的煙霧從雙唇和鼻子裡慢慢溢位來,他眯起眼睛沉浸在菸草的香氣之中,感覺自己像神仙一樣在騰雲駕霧,半晌回不過神來。

“咋樣?”

“太舒服了。”他捨不得將煙還給劉德能,哀求道:“我再抽一口吧!”

劉德能奪過煙,笑眯眯地問:“好受吧?”

“好受!”劉寶川點點頭,擦著嘴角的唾沫星兒。

“有你和老婆睡覺好受?”

“你說啥哩,這哪能比。”

“甭不好意思,說說,你和老婆睡覺咋樣?”

“不能說,不能說,你又不是沒做過,和女人睡覺還能咋樣,不就是出來進去幾十下麼!”

劉德能還要再問,看見馬運從裡頭出來,趕緊起身抓起钁頭挖起了糞。馬運出來對他說:“這一堆糞趕過年要拉完,你得抓緊些,甭偷懶。”

“知道了,沒問題。”他爽快地應道。

“那就好,抓緊幹呀!”馬運說完又進去了。

馬運一走,劉德能立馬停下手裡的活,蹴下來附在劉寶川的耳邊悄聲嘀咕了幾句話,劉寶川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不行,不行,咋能這樣哩!”

劉德能從腰間取出菸袋說:“一袋子煙夠了吧?”

劉寶川還是搖頭:“這事我做不了主,得看我老婆同意不,再說這事兒叫別人知道了會咋說我哩。”

劉德能又將手從領子裡伸進去,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塊銀圓心疼兮兮地置於手心裡,說:“再加一塊銀圓,總夠了吧?”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錢的確是個好東西,劉寶川看見這枚在晨光下銀光閃閃的銀元,眼睛裡亮光四溢,將手慢慢匍匐過去,剛想拿,劉德能將手掌一合,問道:“你應不應?”

劉寶川緩緩做出妥協的表情說:“我成……可是我老婆怕是不會應的!”

劉德能說:“這你就甭管,你晚上隨便找個地方委屈一下就行了。”說著攤開手掌,劉寶川拿過銀元搭在嘴邊吹了口氣,放在耳朵旁仔細地聆聽起來,響圓發出“噌”的響亮聲,他斷定是真的,咧嘴笑了笑:“成,你晚上在門口喊我一聲就行了,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

兩人談成了一筆交易,各自喜形於色。劉寶川拿了那塊銀圓滿心喜悅地回了家,而劉德能的精力也充沛起來,似乎有使不完的勁。一邊失神微笑,一邊很賣力地掄著手裡的钁頭,一上午的時間就刨開了大半堆凍住的糞,往山麓的地裡推了三車。

晌午時分王桂花和櫻桃才到了縣城,本來套上馬,車能快些,但馬伕怕車太快了會磕著劉家這位掌櫃,一路上儘量讓馬走穩走慢些。

縣城白天一派繁榮氣象,各色行人混跡於市井之中,積雪在暖烘烘的陽光下很快就消融了。青磚街道上汙水橫流,腐爛菜葉子狗屎混雜其中,發出陳腐的臭氣。趕年集的人們卻還是帶著滿臉微笑在街道上游來竄去,尋找自己要買的東西。

櫻桃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來西歧縣城,根本沒有見過街道,更沒見過這麼多的人和這麼多的東西。她對啥都感興趣,東張西望地瞅著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貨物,臉上浮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神情。而更讓她開心的是到了縣城就意味著可以見建平哥了。

王桂花這一路是閉著雙眼睡過來的,聽見四周喧囂吵鬧的聲音才睜開眼睛,撩起簾子看了看,說:“到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