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寧沒有罷休,“還有你們常青會的金虎,他身邊那個叫大石頭的,有沒有什麼不良嗜好?”
“夠了!”孟繁華放下酒杯,“你問這些做什麼?”
“辦案!”滕寧有些挑釁地看著對方。
孟繁華失笑,“培養我當你的線人?”
滕寧“嘿嘿”笑道,“不好嗎?登記的線人每月還有工資呢!”
孟繁華看著滕寧,笑容中有些玩味,“其實我是很好收買的,要的也不多,就看你給不給。”
滕寧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不給!為了工作獻身?我還沒傻到那個程度!”
孟繁華被滕寧逗得“呵呵”笑起來,可笑聲漸漸低沉,笑容也逐漸隱沒在嘴邊,目光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滕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這樣的孟繁華吸引著,這個明目張膽的黑社會身上,總有一種特製,讓人總想去關注。
孟繁華輕嘆一聲,看著滕寧笑了,“有一個人,我一直希望他能過上象你這樣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滕寧望著孟繁華的目光,忽然覺得臉龐發燒,那目光中飽含著溫暖,好像只要看著,就會感覺到久違了的安寧。良久,滕寧撇了撇嘴角,“我的生活又有什麼好?”
孟繁華微笑,“是啊!我們都在抗拒自己的生活,卻不知別人的生活還不如自己的。”
滕寧蹙蹙眉頭,“今晚你格外高深。”
“我可是本市著名大律師!”孟繁華眨眨眼睛。
“單行道”小小的舞臺上燈光閃爍,一陣氣霧衝起,伴隨著舞池中的尖叫,小舞臺的鋼管旁,一個身穿誇張警察制服的漂亮男孩出現了。和著強勁鼓點的音樂,扭腰甩臀地跳起來。
孟繁華一見便好笑地看著滕寧。滕寧正目瞪口呆的功夫,JAY過來為冰水續杯,不無自豪地說,
“這個創意可是我想出來的!”
“什麼?”滕寧瞪大眼睛。
“警察代表什麼?權威啊!現在權威在上面跳舞,制服一件一件脫下來,多刺激!”等JAY將目光從臺上拉到滕寧臉上,才發現對方一雙眼睛凌厲地瞪著自己。“我??我沒別的意思啊!滕警官!不過自從您到了重案組,您的風格日漸犀利了??”
孟繁華忍住笑,擺擺手打發了JAY,“馮大組長要是見到了這樣的豔舞,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提到馮崖,滕寧猛然想起之前在警局門口的“激烈衝突”,抬眼看看孟繁華,這兩個人還真是黑白不容,不知道夾在中間的自己又算是什麼處境。
馮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雖然有些嚴厲,但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孟繁華是黑社會社會化精英的典型代表,原本跟自己是沒什麼關係的,關鍵人家是難得的有水準男人,還同在一條路上??這公事和私生活的界限,還真是不好把握。
滕寧看著孟繁華饒有興趣地看著臺上“警察”脫衣服,心情忽然惡劣起來,“喂!我說你們常青會什麼時候解散?省得老是給我添麻煩!”
孟繁華不以為意,溫和地說,“常青會若是解散了,那本市會有幾千人失業。你想看到那種狀況嗎?”
滕寧眨眨眼睛,沒有說話。
酒後不駕車。從這點來看,孟繁華還是個良好市民。他幫滕寧打了輛車,殷勤地拉開車門為滕寧護頭,然後站在路邊看著車子遠去。滕寧看著後視鏡裡孟繁華的身影,有些小小的得意,小小的溫暖。心中某個角落微微鬆動,滕寧的感覺很是奇怪。好像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孤單,但剛才那一剎那,好像真的知道了孤單的感覺。滕寧甩甩頭,將孟繁華甩到了一邊,不要改變,任何改變都是危險的,難以控制的……
馮崖站在滕寧家樓下,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過來這裡。
剛剛跟南匯分局局長方俊傑談過,根據目前得到的情報足以證明金虎和大石頭會有不法行動,隨即而來的抓捕行動危險性很大,不僅是重案組成員,南匯分局其他部門的警員都要配合。馮崖堅持要滕寧跟自己一組,是想親自保證滕寧的絕對安全。
遠遠的有計程車駛來,停在樓前亮起了紅牌。馮崖笑著看著滕寧慢悠悠地從車上下來,然後是他看見自己的僵硬表情。
“馮組?”滕寧著實驚訝,“有緊急任務?”
馮崖顧左右而言他,“又上哪裡廝混了?”
滕寧心猛地一跳,假笑道,“這屬於個人隱私吧!”
馮崖指了指放在樓門口的塑膠袋,“我還沒吃飯,買了點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