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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說孫尚書的家班好,現在別說孫尚書的家班了,連柳家也……”這人剛要感慨幾句柳家散的那麼快,王太太就輕咳一聲,這人也就住口,說起別的話來。

楊婆子是曉得這柳家為何這樣,不由對朱太太道:“你方才還說我有福氣,妹妹你也一樣有福氣,這女兒女婿,也是好人。”朱太太點頭:“就是這樣,人啊,要曉得惜福。”

楊婆子深以為然,此時臺上已經開場,兩人說了幾句話,也就聽起戲來。

這日張家的酒席直到傍晚時分才散,秀兒她們來的早,走的也晚,等到客人們都告辭了,秀兒和榛子這才各自離去。坐在回家的車上,秀兒回頭瞧著站在門口送自己的楊婆子,竟勾起了思緒,那車簾久久沒有放下,抿著唇在想事。

石大爺今兒也喝了兩杯酒,上車後先覺得有些頭暈,等馬車走了段路才覺得舒服些,睜眼想說話見妻子在那發愣,不由拍拍她的肩:“在想什麼呢?”

秀兒瞧一眼一上車就睡著的錦兒姐弟,給他們拿斗篷重新蓋好才道:“綠丫有個娘呢,榛子原來也有舅舅。”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石大爺的眉不由一皺:“你也想有孃家親人?可是不是說,你的孃家那邊,已經……”

不,自己還是有個弟弟的,那個總是給自己寫信寄東西來的弟弟,只是自己一直沒告訴丈夫罷了。秀兒瞧著石大爺,很想把這事和盤托出,馬車已經停下,已經到家了。

石大爺掀起車簾跳下車,接過秀兒遞下來的錦兒姐弟,讓一邊等著的管家娘子把他們姐弟抱進去才道:“你若真的想,不如去尋訪尋訪,瞧瞧可有什麼音信。”

只要一開口,就能說出事實,秀兒還在徘徊,要不要對丈夫說出實情時,丫鬟已經道:“奶奶,江南那邊又來信了。”說著遞上一封信。

秀兒接過,尚未拆開石大爺就看向妻子:“我總覺得,這個小張哥,給你寫信也有些太頻繁了,去了七八個月,來了五六封信了,就算你當初待他很好,可也沒有這樣頻繁地來信。”

秀兒嗯了一聲,並沒去拆這封信,而是看向丈夫:“你說的對,信寫的實在有些頻繁,可是,可是,我……”秀兒竟不知道該怎麼和丈夫說,石大爺的眉皺的更緊,想去接秀兒手中的信,秀兒已經把信握緊:“他是我的孃家人啊。”

說出這句,秀兒覺得長久壓在心上的那塊石頭消失,石大爺的手停在那裡,接著就奇怪地問:“孃家人?難道說他和張奶奶,秦三奶奶她們一樣,也是你認義的弟弟?”

“不,他不是我認義的弟弟,他是,是”秀兒又喘了兩口氣,才把背後的話說出來:“他是我的弟弟,同父所生,不是一母。”弟弟?石大爺正端起一杯茶,聽了這話就把茶放到一邊,免得不小心打碎茶杯,等平靜些,石大爺這才緩緩地道:“弟弟?同父所生的弟弟,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一年前,那時我很徘徊,我不知道他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可我不願意他來打攪我的生活。況且,我還那麼地恨,恨生了我的人。”秀兒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平靜。

石大爺努力地去想妻子話裡的意思,等聽到妻子恨生了她的人時,那眉皺的更緊,秀兒覺得眼裡的淚又流出,低頭把淚擦掉才抬頭對丈夫道:“你一定覺得我狼心狗肺,忤逆不孝,父親生我養我,我怎可以恨他?可是你不知道,我的所有痛苦傷悲都因他而來。”說著秀兒痛苦地搖頭,這是秀兒埋在心底的秘密,原本是可以埋一輩子不告訴丈夫的,可是這麼兩年的夫妻做下來,秀兒覺得,就賭一把,告訴丈夫。而非自己一個人苦苦在那守著這個秘密。

秀兒的話讓石大爺震驚,畢竟石大爺只曉得秀兒跟著父母流放,接著被父母賣給他人做妾,後來逃出的事,並不曉得更多。想了很久石大爺才緩緩地道:“他們賣了你,你怨恨他們,也是難免的,可是……”

“不止,不止,若僅僅只是賣了我,或者我可以像綠丫一樣的,原諒他們。可是不止,不止,”秀兒眼裡的淚已經奔湧而出,眼前一片黑暗,彷彿那些噩夢又開始纏繞上來,那些無法啟齒的遭遇,那些讓秀兒覺得髒,覺得噁心,覺得想殺了自己的遭遇,全都是拜自己的父親所賜。

秀兒突如其來的狂暴讓石大爺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屋子裡很安靜,過了很久,秀兒用手擦掉淚才對石大爺道:“這些,綠丫她們說,都不用告訴你,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還是覺得該告訴你。”

即便那些黑暗過去,能把秀兒淹沒,可還是該告訴。秀兒沒有得到丈夫的回答,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