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時時分,袁大海擔心魏忠賢已經歇了,還好,把來意一說,府前從東廠新調來值守的幾個番子便替他通傳了,不大一會,二門過來一個太監,告訴袁大海,九千歲讓他進去。
進府的時候,袁大海四周看了一下,沒有發現老太監王啟年的身影,估摸這會怕正在睡覺吧。
上回隨魏忠賢進去過,所以熟門熟路,在那小太監提燈照映下,拐了幾拐,袁大海便來了魏忠賢的書房。
書房的燈光亮著,依稀有幾個人影晃動。
有心事的人是不會睡著覺的,何況事關自己的腦袋。
到書房門口兩丈多遠時,小太監停了下來,袁大海忙上前朝屋內輕聲說道:“啟稟千歲,屬下袁大海有事求見!”
裡面傳來魏忠賢的聲音“進來吧,你來得正好,咱家先前還想派人去找你呢。”
“不知千歲找屬下有何事?”
進屋之後,袁大海先問了聲,但很快整個人就怔在了那裡,因為他發現,魏忠賢右側的一張椅子上竟然坐著一個紫衣女子,而這個紫衣女子看起來是那麼的眼熟。
是她?!
短暫的一回憶,袁大海吃了一驚,這女子不就是上次從河間府回來,路過固義鎮見到的那個不把東廠放在眼裡的姑娘嗎?
回京之後忙著自己的事,袁大海差不多都快把這個女子忘記了,現冷不丁在魏忠賢家看到她,叫袁大海不能不吃驚。
看這女子竟然能夠和李永貞、樑棟兩個司禮太監並座,而且和魏忠賢有說有笑,當是魏的極親密之人,袁大海不由一突:莫非她便是上回魏所說的那個小姐?
那女子看到袁大海,也是有些驚訝,見袁大海正盯著她看,莞爾一笑,以手掩齒低聲與魏忠賢說了一句什麼,魏聽後,抬頭朝袁大海看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袁大海擔心這女的會向魏告自己一狀,但見魏沒有不滿與怒色,不由稍稍定下心來,暗道自己也沒怎麼得罪這女子,想必她不會給自己小鞋穿吧。
“廠獄辦得如何了?”魏忠賢輕抬手臂,示意袁大海起來說話。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從地上起身後,袁大海又向樑棟和李永貞施了一禮。
“嗯,廠獄的事,你萬不能掉以輕心,缺什麼,你只管跟大檔頭們要,咱家已經吩咐過,東廠目前最緊要的事就是你這個廠獄,其它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魏忠賢很滿意,說了幾句後,才問道:“你這麼晚來求見咱家有什麼事嗎?”
說到正事了,袁大海忙道:“屬下查探出楊漣草擬了千歲的所謂二十四大罪疏,準備明日進宮彈劾千歲,故屬下連夜前來向千歲報訊!請千歲早作防備!”
原以為魏忠賢聽後會大吃一驚,失色什麼,甚至嚇得跳起來,不想魏聽後,只點了點頭,很是平靜說道:“這事,咱家已經知道了。這不,正在說這事呢。”
一邊李永貞說道:“千歲,咱們還是得儘快搞清楊漣這二十四大罪疏到底寫了些什麼,如此,才能一一應對。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爾今我們雖知道楊漣明天要上疏,但他那奏疏上到底寫了什麼卻是不清,要是不能趕在皇上知道前搞清上面到底寫了什麼,皇上要是問起來,千歲可就難應付得很。”
樑棟也是面露難色道:“關鍵是咱們現在不知道他楊漣到底寫了些什麼,這就有些棘手了。”
聽了二人的話,魏忠賢嘆了口氣:“是啊,那楊漣可不是好惹的,向來做事都是咄咄逼人!移宮時他喊聲如雷,不達目的不罷休,當時把咱家都鎮住了。如今他不要命的要參咱家,咱家這心還真是七上八下,慌得很,唉,此人當真是不要命的,也不知他到底給咱家擬了些什麼罪名…”
聽了魏忠賢這番話,袁大海當真是欣喜若狂,面上不動聲色,沉聲道:“千歲,楊漣的二十四罪疏,屬下已經著人抄寫了過來。”
“什麼?你抄了過來?”
聽袁大海說抄了過來,魏忠賢一愣,旋即大喜,大手一伸急道:“快!拿來讓咱家瞧瞧!”
袁大海忙將抄寫下來的二十四大罪疏呈給魏忠賢,魏忠賢一接到手,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但也就數秒時間,他便將紙甩手遞給了李永貞,對袁大海苦笑一聲,道:“咱家急糊塗了,倒是忘記咱家可不識字,這上面寫著什麼,它們認得咱家,咱家可不認得它們。”言畢,忙吩咐李永貞:“快給咱家念念,楊漣到底給咱家定了些什麼罪?”
……………
“魏忠賢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