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她真的不適合插手。
楊信默默立了一會,見她仍沒想出對策來,還在沉思,便想上前去,勸她吃一點東西。他雙手扶住她肩膀,她抬起了頭來,背靠在他身前,蒼白的臉上是極度疲憊的表情,漆黑的雙眼都失了神。
楊信勸道:“娘娘吃點東西,先睡一覺吧,明天再想這件事。”
她啞聲道:“我睡不著啊。”
李因,李因是李慧的兒子,恨她恨的入骨,拓拔泓將這案子交給李因,分明是不給他活路了。
她此時非常後悔,恨當初沒有對李氏家族斬草除根。不,不在李氏,這根源還是在拓拔泓。重用李因的人是拓拔泓,折磨她讓她痛苦的也是拓拔泓。
這兩年來積攢的一點善意和好感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恨意又重回了血液裡。
他為什麼總是要折磨她,總是要讓她痛苦呢?知道她會痛苦,所以他才要這樣做。對,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傷害她,報復她。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她感到頭腦有點發昏。
她掙扎著站起來,眼前發黑,腿發軟,幾乎要支撐不住。
她腦子疼的厲害,完全沒法做清楚的思考,然而眼下無法可想,她打算去見李因,當面商談。沒能起身,奶孃又把宏兒抱了過來。宏兒要睡覺了,沒有她陪著,一定要哭,奶孃怎麼哄都哄不住。馮憑只得忍著頭疼和眩暈,將他抱在懷裡安哄,不停地拍著,來回走動搖晃著。宏兒今夜也不知怎麼了,特別糟糕,怎麼哄都不聽,還是哭,兩個眼睛都哭腫了,單眼皮都哭成了雙眼皮,嘴裡說:“不要和奶孃睡。”馮憑走不開,只得一直抱著他。昏天黑地了一陣,腹中又一陣陣地翻湧著噁心。她昏昏沉沉地又在床上坐下了,楊信覷她反應,立刻讓人捧了小痰盂來,她將宏兒放在膝蓋上,一邊拍著,一邊扭過身去,伸著脖子乾嘔。
她吐的嘴上全是胃中反上來的酸水,卻抱著宏兒,沒手擦拭。楊信一邊拍她背,一邊用手帕替她擦嘴,實在是看不下去她這般受罪:“娘娘還是別操心其他事了,眼下把身子養好才是正經的。”
她乾嘔不止,然而心中感受不到為母的喜悅,她並不想有這個孩子。它不是愛情的結晶,它只是一場欲。望媾。和的產物,它的存在是如此不倫不類,像個怪物,寄生在她身體裡,只讓她感到沉重的負擔。她只是出於人性中基本的良知和善念才不得不接納它。
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而且還在不斷往下深陷。
第83章 愛他
那盧瞻剛離開永壽宮, 就又被召到太華殿。
拓跋泓冷著臉, 一邊批閱奏章,一邊頭也不抬地問:“太后方才召你去說了什麼?”
盧瞻自不敢撒謊,回說:“太后問李益的事,是不是刑部在審理。”
拓跋泓說:“然後呢?”
盧瞻惶恐說:“臣實話實說, 這件案子是李因在主審,臣只是從旁協助,所以也不清楚案子的走向。”
拓跋泓面無表情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盧瞻退下,拓跋泓放下筆,心中實在是不爽。他在殿中踱步了片刻, 思考此事, 很快叫來了李因。
他知道太后找盧瞻無果,下一步必定是去找李因施壓,遂給他提前吩咐說:“太后這幾日若是傳你去永壽宮,你不用理她。”
李因何等精明,這話一聽就懂。他自然是巴不得將太后的黨羽一網打盡, 只是擔心拓跋泓那裡態度曖昧,不好下手。皇帝年輕, 迷戀這狐狸精,萬一又被吹了什麼枕頭風, 那他可就裡外不是人了。得到這樣的示下,他頓時放了心。
“可太后畢竟是太后。”他假裝為難,“臣怎麼好拒絕太后的傳召。”
“有什麼不好拒絕的, 你就說你重病起不來了。”
“臣明白了,皇上放心。”李因見他連理由都想好了,頓時無後顧之憂,“可太后若是親自來官署呢?”
拓跋泓道:“你不用理她就是了。”
李因答應道:“是。”
次日。
馮憑傳召李因,果然得到回答,說李因生病了,不能來見太后。而另一邊得到的訊息是,李因正在官署中料事,根本就沒有生病。她在宮中氣的血衝頭頂,破口大罵李因。她懷疑是拓跋泓從中作梗,讓人一打聽,果然,李因昨夜被拓跋泓叫去了!
他是當真不讓她如意。
她咽不下這口氣,親自前去了司隸校尉衙門。李因正在案前處理公事,就見她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