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方法可以控制一部分王軍。陛下應該已經和伍形易完全撕破了臉,一旦能夠成功,那麼,我和他至少就不再是傀儡了。”
鬥御殊聽得怦然心動,畢竟。對方要他做的並不是任何危險的事情,只不過是圓謊而已。可是。一旦中州時局天翻地覆,就真的能夠為鬥家帶來好處麼?“無事不可言利,殿下此去雖然要冒極大風險。卻未必不能功成,那麼可否告知,到時能夠給我鬥傢什麼好處?”他直言不諱地微微一笑,袍袖一揮將手背在身後,“只要殿下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那麼,鬥家可以再把這灘渾水攪得再渾一些。”
練鈞如心中如釋重負,面上卻仍舊盡是陰霾。“斗大人果然是非凡人,我果然沒有找錯人。如今天下五分,中州居中四國各得一方之地,卻並非亙古以來就是如此。想當初周國立國之初,第一代周主還不是同樣位分不顯,如今卻能夠稱霸一方?以鬥家這數百年來的苦心經營,怕是斗大人早已有了易姓的想法了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孟準終於禁不住臉色一變,卻不敢將目光移向一旁的鬥御殊,雙手已經緊緊得攥在了一起。自打真正進入了鬥家高層之後,他就隱隱約約聽到了很多奇怪的話,只是一直不敢出口詢問。如今,眼前這位舊主出口就是“易姓”二字,難道真的已經確定了自己那岳父的勃勃雄心?
“哈哈哈哈!”鬥御殊仰天長笑,面上是說不出的暢快之色,“殿下既然毫不諱言,那我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只要殿下能夠給予我大義名分,在將來推波助瀾一把,那麼,我鬥家為你效這微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僅如此,鬥家在華都的眼線也可以任殿下使用!”
“一言既出”
“馳馬難追!”鬥御殊爽快地握住了練鈞如伸出來的手,臉上的表情微妙無比,“殿下可以先行讓替身出現,至於你何時動身則不必告知我知曉,免得洩密。不過,我只是提個小小要求,鬥昌這孩子乃是我的次子,平素雖然頑劣卻還有些本事,殿下此去華都不妨帶上他,可能會有用處。當然,若是殿下懷疑他會洩密,那就當我這句話沒說過好了!”
練鈞如看著鬥御殊捋須微笑的老臉,心中不由微微一動。“斗大人既然已經說了,我又何來不信之理。只是此行兇險萬分,動輒有喪命的危險,斗大人可得三思而後行。”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夠得償心願,昌兒也並非短命之人。”鬥御殊不動聲色地奉送了一頂大帽子,這才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嘻笑玩鬧的四女,“郭如夫人和董如夫人乃是殿下姬妾暫且不論,那兩位姑娘想必會和殿下一起同行吧?自古絕色女子雖然多情,但其心最是難測,殿下得享齊人之福,卻不知究竟是福是禍呢。”
就是因為鬥御殊這看似無心而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到那四隻異禽消失在視野中時,練鈞如仍舊深陷在心煩意亂的情緒之中。然而,當他一眼看見孔懿關切的臉時,所有的疑心和煩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論怎樣,孔懿都是他發誓將永遠信任的妻子,又怎能因為外人的一句話而加以懷疑。
“你真的要回華都?”孔懿低聲問道,面上微微泛出幾許紅暈。耀目的陽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臉上,反射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光華。“伍大哥籌備已久,倘若你這樣輕易地前去,怕是隻會自投羅網。伍大哥雖然變了,但至少還會聽我幾句話,你若是隻想著救出爹孃,我可以去”
練鈞如突然將孔懿擁在懷裡,用手緊緊堵住了後面那句話。“我自然知道自己可以離得遠遠的,對發生的一切事情來一個眼不見為淨。可是,你相信自己能夠說服如今的伍形易麼?沒有人會讓出手裡的籌碼,他更不會那麼傻。一旦天下格局確定,那麼,普天之地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躲到何處都沒有用的。只有我們自己掌握了未來,才能夠天下任逍遙。懿,你不要忘記了你妹妹的身份,即使為了我和她的交易,我也不可能輕言放棄。”
孔懿在練鈞如擁她入懷時便大驚失色,然而,眼見孔笙將香洛儀嘉引得遠遠的,嚴修也悄無聲息沒了蹤影,她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愛人身上傳來的溫暖氣息一點一滴地滋潤著她的心房,她甚至能聽到自己那砰砰的心跳聲。許久,她才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就依你吧!”
太陽的光熱終於淡了,顫顫巍巍地帶著最後一絲光華,漸漸地往遠處的地平線沉下。六人在山頂一起觀看著日落,夕陽的餘暉映照在各人臉上,盪漾出不同的神采。
此時此刻,每個人都在沉思著各自的處境,周圍一片靜寂,只有間或有鳥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