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雙帶著溫柔的手,輕輕按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雪孤塵一向冷寂的心,卻在那一瞬間,彷彿爆發了無限的活力,這是一雙厚實的,穩重的手,這是一雙用劍的手,如果能和這雙手的主人來一場較量,那該多麼美好!可是現在,他卻想和這雙手的主人,那名動江湖的南俠,交個朋友!
這間藥房裡的人大多已經離開了,只剩下武郎中——武卓法,他不是不想走,只是不知道輕衣是不是故意的,正好擋住了大門,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姑娘,天色已經不早,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也該關門了。”武卓法小心翼翼地道,以那些官兵的反應來看,這些人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
輕衣冷冷地睇了他一眼,神色冰寒,宋少卿將一方手帕墊在椅子上,讓她坐下,然後轉身站在門口,像一具門神一般封死了所有的出路。
輕衣看著額頭冷汗直流的武郎中,淡淡道,“郎中的醫術還不錯吧。”
“家父武長前,以前曾替先皇看病。”武卓法低聲道,“在下雖然不能繼承父志,自問醫術還算能當得上行家法眼。”
輕衣點了點頭,“原來是武大國手的後人。”她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張黃紙,扔到武卓法眼前,冷笑道,“不知如果武大國手知道,自己的後人竟然給一個得了風毒的病人開這種藥方,會不會被氣得從墳墓裡蹦出來,恩?”她的聲音很柔,可是卻讓人有一種極為陰森的感覺。
武卓法打了個冷戰,咬牙看著自己開的這張藥方,頓時覺得手腳冰冷,不過他還是勉強道,“我,我當時身體不適,精神不濟,所以出了錯誤,以後,以後一定”
“你以為自己還有什麼以後嗎?”這時雪孤塵忽然出現在輕衣和武卓法之間,出現得沒有絲毫預兆,他的目光並不是冷,而是一種無視,對武卓法這個人的無視,在他眼裡,眼前的這個人,和其他的貓貓狗狗沒有半點不同,“說吧,真娘子在哪裡?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完了!”輕衣忽然一個箭步衝上去,死死勒住武卓法的脖子,但是已經晚了,他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輕衣摸了摸他的鼻息和脈象,苦笑一聲,“死了。”她還是太過大意,主要是自己來之前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對一張藥方感到好奇而已,本來還想詐一詐這個武郎中,看看能夠套出什麼內幕來,怎麼會想到這人竟然會自殺?
“怎麼回事兒?”展昭皺著眉頭,知道他和輕衣大概是捲進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裡了,本來明明是前來度假,兼度蜜月的,可是現在哪裡還有度蜜月的心思?
雪孤塵看了展昭一眼,似乎是不太想解釋,但是還是簡單地說道,“我追蹤真娘子來到這裡,查到他和這個武郎中有些關聯,至於你們那個藥方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這話實在是簡單,但是展昭已經能從裡面分析出很多很重要的東西了。
真娘子並不是個女人,他是魔教的左護法,以吸取女子的元陰來增加功力,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魔,不過由於他的武功極為高強,輕功更是能排入江湖前三,所以大多數人都拿他沒有辦法。
展昭看了輕衣一眼道,“這個真娘子不是已經聽從了少林育法大師的感召,改邪歸正,成了燕王宋輕離身邊的一等侍衛,難不成這是假的?”
輕衣看了展昭一眼,苦笑,看來自己的丈夫還真是久不歷江湖,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育法大師已經在三個月前圓寂了。”
展昭愕然,苦笑道,“所以他就迫不及待地又出來作惡了?”
“哼,狗改不了吃屎。”雪孤塵冷冷地道,“育法大師圓寂之前,就覺得這人實在有些靠不住,所以才拜託我,若是他當真死性不改,務必要將其誅殺!”
輕衣點頭,可是這些和一個賣肉的屠戶有什麼關係,她閉上眼睛細細思索,忽然靈光一閃,抬起頭來,看著展昭道,“十年之前,魔教教主的千金柳若夕與人私奔而去,由於這件事情被魔教稱為最大的恥辱,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男方到底是誰,因為當時沒有哪個少年英俠娶了這名雖然不懂武功,可是在魔教中卻威望很高的女子,這還成為了當時最大的疑案之一,柳無悔雖然生氣,但是他疼愛女兒,而且許多老長老都對這個魔教的小公主非常喜歡,紛紛求情,所以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展昭點頭,至此事情已經差不多可以串聯於一處,自從老教主去世以後,魔教日益衰落,分崩離析,他們迫切地需要一個有威望的人站出來統領大局,而小公主當然是最佳人選了,那麼那個阻礙的人物當然必須儘快消失,還不能引人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