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才邁出半步,就被一隻大手給按住了肩膀。
申屠無敵眉頭一皺,冷冷道:“孟開疆,我還以為睡死過去了!”
“呵呵,剛巧一覺睡醒罷了。”孟老爺子淡淡一笑道,“他可以沒規矩,但是我們身為老臣,可不能在這朝明殿上失了禮數,傳揚出去,白白讓人笑話我大離官員沒大沒小、目無朝綱。”
申屠無敵聳動了一下左肩,見孟開疆按著自己肩膀的那隻手紋絲不動,當即收回那剛剛邁出一半的腳步,冷聲道:“要不是事關我大離國體,我他媽才懶得管你家的閒事!既然你這作爺爺的都不急,那我就等著看你們祖孫耍手段了。”
孟開疆收回手道:“這麼大個人了,還是在這朝明殿中,張口閉口就是‘他媽’的,一點素質都沒有。”
申屠無敵譏笑道:“說得好像你孟開疆多有涵養似的——當年在這朝明殿上,是哪個公然出手,拳毆大德王朝來使的?”
孟開疆聳聳肩道:“那大德王朝來使也是個兵蛋子,老子揍他,那是提點他!現在這個可是至聖閣中掛了名的大儒,你今日在這裡公然揍了他,來日整個中州大陸上的讀書人,就能把你口誅筆伐了!老子這是在救你,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不就是你孫子大半個月前,被我家老五給打了嗎?上次我家老五被你那孫子揍了小半個時辰,我有拿這事跟你說道嗎?”
申屠無敵冷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出聲反駁。
此時,那王仲已經大步出了朝明殿,頭也不回地衝著宮門方向去了。
一直端坐在龍椅上的聖明皇劉玄宗,這會兒突然渾身一個哆嗦,身子隱隱有向著一邊倒去的架勢。
海公公架著拂塵的那隻手,不動聲色地抬了一下,一道柔和的靈力,頓時伸展開去,將這位皇帝陛下的身體微微一託。
“恩?”劉玄宗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呢喃的聲音來,整個人陡然一震,像是從神遊天外之中清醒過來似的,不露痕跡地活動了一下上半身,定睛朝金鑾殿下看去,同時嘴裡很是隨意地說道,“眾位愛卿——哦,王仲大儒既然已經離去,眾位愛卿想必也是餓了,朕就不留眾愛卿了,賢王和四位國公留下,其餘的,趕緊回家吃飯去吧。”
滿朝文武都是一頭的黑線,大家都不瞎,個個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哪裡會看不出來,這位聖明皇陛下,剛剛看似坐的四平八穩,實際上,卻跟賢王和護國公老爺子一樣,都氣定神閒地夢遊去了,估計那王仲說的什麼,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想到方才王仲撂下一句話,轉身大步離開時的那種傲氣,群臣無不是掩嘴偷笑。
這位至聖閣歷史上最年輕的大儒,大概是光顧著口若懸河、雄辯滔滔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就連金鑾殿龍椅上坐著的這位,是不是有在理會他都沒有注意——
他以為自己是自己口才無雙,令得大離的聖明皇陛下都找不出反駁的言辭來,事實上,這位皇帝陛下根本就是將他當擺設、當空氣了。
一眾文武百官搖頭偷笑著出了朝明殿,朝宮門而去,龍椅上的劉玄宗,這會兒直接是毫無帝王風度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邊打哈欠邊對諸葛正我說道:“正我,叫一下朕的這位皇弟,真能睡,朕都一覺睡醒了,他居然還在打呼。”
諸葛正我有些哭笑不得,應聲推了劉安之兩把。
“怎麼,結束了麼?那孫子這能扯啊,不愧是至聖閣出來的,光是吐口水,就能淹死個把人了。”賢王劉安之被叫醒過來,邊肆無忌憚地打著哈欠,邊不停地抱怨著。
此時還在這金鑾殿下的幾人,聞言都是忍不住莞爾一笑。
劉玄宗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朝底下幾人招呼道:“來吧,隨朕去御花園用膳,順便商討一下,該用什麼辦法,將這王仲給打發走。至聖閣的人,可比中央聖朝的來使難纏多了,一個不好,只怕朕就要成為天下讀書人口誅筆伐的昏君嘍。”
“哼,早晚派兵踏平這專出腐儒的鳥地兒!”申屠無敵哼了一聲道。
“誒,你這話,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孟開疆哈哈一笑道,“當年儒門的聖人留下這至聖閣,是為了讓他們教化天下之人,讓人人有書讀,明事理。可惜,如今的至聖閣,已經變成是這中州大陸上的太上皇了,一句話,就能讓一個王朝改朝換代。看看那王仲的做派,就可以知道現在的至聖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劉玄宗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朕的靠山侯,還在那天武閣中流連忘返麼?”
孟開疆點點頭道:“據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