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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孩的聯絡方式。

小衛的大哥大放在床子邊上,壓在一摞厚厚的經過熨燙的褲子下面,只露出個天線頭,顯得既有身份又不太顯擺。大哥大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絕對算得上是奢侈品。當時流行這麼一句話:屁股後面揣著大哥大,就相當於隨身帶著方向盤。

無論是小衛自己乾淨利索的穿戴,還是金燦燦的金手鍊和象徵身份的大哥大,都是他賣“高檔西褲”的“道具”。同一品種的褲子,大平賣一百塊,小衛就能賣到一百五十塊。你不服不行。

大平氣得大罵那些女人,一個個全是*,缺心眼。這樣罵,他還覺得不過癮,又轉頭罵小衛,你他媽的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會施展美男計嘛。的確,小衛很有女人緣。小衛代賣的褲子,大多都賣給了那些時髦且愛慕虛榮的女人們了。小衛不僅賣得價高,量也走得多。大平只能乾眼饞。生意好時,小衛一天能掙上千塊錢,少的時候,也有個三五百。當然,這不光是因為小衛的美男計,另一個原因,當歸屬於他的勤奮。小衛每天上行都是從早站到晚,除了必不可少的上廁所、吃午飯,即使是這時候,小衛的職業精神也體現得淋漓盡致。他會脫下褲板,用鐵夾子小心地夾在床子後面的鐵絲網上掛好。小衛是怕上廁所或吃飯這一蹲一坐把褲板弄出皺褶來。由此可見,小衛掙錢是付出了相當的代價的。

經常有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床子上找小衛。有時,我看著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過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這女孩前幾天不是在小衛床子上買過褲子嘛。但看兩人的親熱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起碼談了一百年的戀愛了。女孩一會兒冒著酷暑體貼地為小衛買來聽冰鎮可樂,一會兒又到附近的時裝店為小衛擰一把溼毛巾,還大方地當著所有人的面,為小衛擦拭,全然不顧市場的床主們投去的複雜目光。中午又一路小跑地到市場盡頭的飯店去訂好吃的飯菜,不是紅燒魚就是燉排骨,把我和大平在一旁看得既羨慕又嫉妒。小衛吃飯時,女孩常常把一塊魚肉或排骨夾到小衛面前,讓他張開嘴,然後,耐心地喂一口再喂一口。如果小衛搖頭,女孩就會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嘟起紅紅的小嘴,哄他吃。小衛故意邊吧唧嘴邊衝我和大平得意地擠擠眼,像個撒嬌的乖寶寶。

大平這個氣呀,罵道:“女人啊,天生就愛犯賤,哼,走著瞧,用不了一禮拜,小衛準會把這個騷貨像甩大鼻涕一樣甩了。”

果然,幾天後,那個女孩就消失了。好在小衛身邊唯一不缺少的就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如果你問小衛“那個女孩咋不來了?”小衛便會一臉困惑地望著你問“哪個女孩?”如果你說哪個哪個女孩,小衛就會故作沮喪地一拍大腿。“唉,別提讓人傷心的事,她把我像甩大鼻涕一樣的,甩了。”小衛還輔以一個揩大鼻涕的動作,又笑眯眯地補充道:“反正我已經被她們甩習慣了。”可誰又會相信呢?

兜比臉乾淨 第三章(5)

有時,我們還看到某個女孩,兩眼紅腫,微微抽泣著坐在小衛的床子後面,默默無語眼淚巴巴地望著忙碌的小衛。讓人看著都覺得可憐也不忍。小衛怎麼勸也不走。於是,小衛只能無奈地走過來與大平和我聊天。這時候的小衛是煩躁不安的,儘管表面上有說有笑,但一看就是在強打精神,裝出來的,是故意給女孩看的。意思是,我該賣貨賣貨,該玩玩該鬧鬧,看咱們誰熬得過誰。可有的女孩偏偏不吃他這套,一連幾天早早就在小衛的床子後面等他,一副寧死不屈的倔脾氣。痛苦不堪的小衛被女孩弄得實在沒轍了,只能跟大平或我匆匆交代一聲:“等下行的時候,替我把貨拉樓上去。”然後一甩手,找個舞廳跳舞去了。

大平蹲在地上,“啪啪”地拍著肥厚的肚皮,得意地衝小衛背影高喊:“他罵的,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小子也有今天啊!”這一天,大平會過得格外開心,賣貨的熱情空前高漲。晚上,還打小衛電話,張羅著要請小衛喝酒。

女孩左顧右盼,見一連幾天小衛連床子都不照一面,只好抹著眼淚委屈地走了。

最好玩的是有一次,兩個女孩同時來到床子上找小衛。她倆不急不惱,平靜地把小衛叫到床子後面,推心置腹般地說著什麼。小衛雙手不停地揉搓著,邊虛心地聽著邊雞啄米似的點頭,臉上掛著的卻是一臉苦惱人的笑,顯然很尷尬。

大平高興得手舞足蹈,乾脆貨也不賣了,鑽到自己的床子後面,蹲在地上擺起了撲克牌算命玩。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是豎著耳朵幸災樂禍地偷聽他們仨的談話呢。

過了一會兒,小衛走出來。兩個女孩也一左一右地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