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弟妹也甚是喜歡碧雲緞,可她卻有個怪癖,不愛用碧雲緞做衣裳,反而老喜歡用來做些荷包香囊之類的小物件,當年在錦州時每年都入了不少碧雲緞,可也只從中挑選幾匹,其餘的全送回府裡了,說是要把她喜歡的東西與家人分享。平日裡她總說不見太夫人、大嫂等人用碧雲緞,還惋惜說沒人與她有相同愛好呢,沒想到大侄女倒也喜歡!”
小王氏一聽,臉‘刷’的一下全白了,接下來楚仲熙又說了什麼她完全聽不進去。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不記得!他不記得!難道這些年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一想到這,小王氏的臉色又白上幾分。
“大嫂?大嫂?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可是抄經累著了?”楚仲熙見她神情有異,不禁關心地問道。說起來,小王氏不僅是他的大嫂,也是他的表妹,是故楚仲熙對她也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關懷的。
“沒、沒事,多謝二弟了!我、我就不打擾你了,先、先回去了!”不等楚仲熙再說什麼了,小王氏扭頭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楚仲熙見一向舉止有度、端莊有禮的大嫂如今連禮都忘了施便匆匆離去,心中一陣怪異,又擔心她是不是真的身子不適,只是畢竟如今男女有別,還是等回到家中讓妻子派人到佛堂裡詢問一聲。
一路踉踉蹌蹌地回到佛堂,再用力關上門,小王氏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那自己十幾年來的一番情絲又算得了什麼?對陶氏暗施毒計又為了什麼?如今想來,自己竟然像個跳粱小丑一般上竄下跳,本來以為是陶氏佔據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可原來那幸福從來不曾屬於過自己!
淚珠一滴一滴從眼裡滴落在地上,小王氏死死用雙手捂住臉,無聲痛哭!
半個時辰之後,她掏出手絹,細細把臉上哭過的痕跡擦掉,合上眼睛一會,心中暗暗決定,從現在這刻起,這府裡只有晉安侯夫人!
“今日怎麼回來晚了?”陶氏從軟榻上站起,接過楚仲熙脫下的外袍交給一邊的婢女。
“跟幾個同僚小聚了一下,差點被灌趴下了,好容易才擺脫他們。”楚仲熙笑笑回道。
“如此說來不是喝了不少酒?翠竹,讓人準備醒酒湯來!”
“不忙,你先坐著,今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楚仲熙制止住欲往外走的妻子,柔聲問道。
陶氏摸摸尚未顯懷的肚子,笑笑道,“經過這段日子的調養已好多了。”
“那就好,如今你的身子不比以前懷彥兒兄妹的時候,萬事更要小心些!若是有什麼想吃的儘管吩咐下人,就算下人們一時尋不來,我也命人在外頭替你找找。還有,林大夫吩咐過的那些忌諱也要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張嬤嬤和翠竹她們我也敲打過一番。另外……”
“好了好了,這番話你每日都要叮囑一番,妾身都快會背了!”陶氏見丈夫又要化身老媽子,忙笑著阻止道。
“你可別這樣笑嘻嘻的,當面應允得快,背後又使出十八般武藝纏著張嬤嬤她們盡要做些大夫不許的事!”楚仲熙瞪了妻子一眼,一臉嚴肅地道。
“放心放心,楚大人,妾身絕不敢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陶氏投降了。
楚仲熙見狀亦只好笑著搖了搖頭。
一旁的翠竹見他夫妻二人耍花槍,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看你,讓人笑話了吧!”陶氏紅著臉嗔了一下丈夫。
“奴婢什麼也沒看到,沒什麼也聽到!老爺,這是您的醒酒湯。”翠竹連忙表明立場,急急把手上端著的青瓷碗放在桌上,便掩著嘴知趣地施禮退出去了。
待用過醒酒湯,又沐浴更衣過後,楚仲熙在陶氏身邊躺下。
“庫房裡可還有碧雲緞?”
“還有幾匹,怎麼了,你要用?”陶氏在他懷裡抬起頭,疑惑道。
楚仲熙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邊道,“不是,是大侄女要用。”
“大丫頭要用碧雲緞怎麼尋到你那裡去了?”陶氏更疑惑了。
楚仲熙便將回來路上遇到大夫人小王氏的事說了一遍。
陶氏越聽心越往下沉。
片刻又聽楚仲熙道,“明日你親自到佛堂裡去瞧瞧,我今日見大嫂臉色不太對勁,不知是不是整日抄經累著了。”
陶氏點點頭,“明日妾身便去看看,若是大嫂身子不適,再著人去請大夫。”
“嗯!”
明日一早用過早膳後,陶氏便帶著張嬤嬤來到小王氏抄經的小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