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等我。他看起來就跟從前一樣。不,他的臉色比以前稍稍蒼白一些。或許是因為外面太冷了?我想起那天夜裡從愛德華額頭上流淌下來的鮮血,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虛。”
“在光線完全暗下來之後,愛德華終於離開了。我觀察再三,肯定他沒有躲在房子附近,這才決定開啟房間裡的燈,爬上去修理窗簾架。我不打算把這件事拖到明天。不僅僅是因為檢查人員即將到來,還因為我熱愛這棟房子,由衷地希望可以永遠讓她維持最美麗的姿態。由於白天我在慌亂中扯到了窗簾,一根螺栓掉了下來,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小洞,發黃的牆紙被扯開了一角。我注意到,牆紙下面露出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符號。這既不像是文字,也不完全是圖案,應該是某種類似符咒的東西,我在那本書上看見過差不多的東西。有什麼人把符咒畫在牆上了嗎?我稍稍扯開一點牆紙,發現黑色的符號一直向各個方向延伸出去。我想了想,用膠水把牆紙重新粘好,然後用了一點石灰粉填補牆上的洞。等石灰粉幹得差不多的時候,再重新把固定窗簾架的螺栓擰了進去。天衣無縫!我本能地朝窗外看了一眼。遍地的積雪反射出一片白光,在黑壓壓的樹木之間,有一個人正拿著火把抬頭看我。是愛德華!我急匆匆地爬下梯子,靠在牆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匆匆收拾起工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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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裡,愛德華總是出現在窗外。他似乎沒有敲門進來的意思,只是站在房子的後面,偶爾會消失一會兒,夜間還會點著火把逗留到很晚。有時候,他會湊近一樓的窗臺。因為房子的地基很高,所以就算是他,也只能勉強踮起腳看到一點點屋內的情形。通常,我會在開始幹活之前先確定他的位置,然後儘量避開可能被他看到的角度。但是我不可能永遠不去底樓或是房子背面的房間,所以每天我都會跟他打上一到兩個照面。”
“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雖然他現在的樣子讓我感到害怕,但是同時我也懷念和他一起在樹林中游蕩的時光。‘跟他和好實在是太危險了!想想他那天晚上想要對你做的事情!’我這樣警告自己。可是隨著見面次數的增加,這種危險的感覺漸漸變得淡薄起來。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穿過地下夾層去了房子後面。我在距離愛德華還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下,示意他不許靠近。”
“‘你放心,我不會再強迫你的。’他舉起雙手,就像是要向我證明他的清白。我沉吟著要如何表達我的想法才能讓他更加明白一點。事實上,就連我自己對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你還愛我嗎?’愛德華的話讓我直接倒退了幾步。‘我是說,像愛父親一樣愛我。’他一面急匆匆地解釋一面向前走,在看到我臉上的緊張表情後,又立即止住了腳步。我想了想對他說:‘可能吧。’雖然我極力表現出對他並不在乎的樣子,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喜色。‘那天晚上,我很抱歉。’他誠懇地說,‘我把你的生日給搞砸了。你得相信,我也愛你,非常非常愛你。’‘也許吧。’我故意別過臉,其實心中卻在為愛德華的話而雀躍著。”
“‘你必須相信我!’他著急起來,‘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很快!’他三步一回頭地走進樹林,在一棵樹下襬弄了一會兒,然後提著一個袋子走了回來。‘你看,你甚至忘記帶走你的生日禮物。’他從袋子裡取出那雙馴鹿皮靴,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突然覺得有些難受。‘至少,讓我把靴子放在這裡好嗎?我保證以後不再來打擾你。’他把袋子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皮靴放上去,然後又看了我幾眼,轉過身緩緩向樹林的方向走去。一瞬間,我幾乎覺得他高大的身影變得佝僂起來。”
“‘等一下!’我叫住他。‘你能保證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嗎?’雖然我說得很小聲,愛德華還是聽到了。‘當然,我保證!’‘那你也能保證不會再對我做上次那樣的事嗎?你讓我很害怕。’‘是的,我保證不再強迫你做任何事。’‘也不會打我?’‘當然不會,我是絕不會傷害你的!我親愛的小斯科特,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啊!’‘那……’‘嗯?’‘頭上的傷口還疼嗎?’其實我對於痛覺的忍受能力很強,但是我不確定愛德華是否同我一樣。”
“‘已經完全好了。’他摘下帽子,給我看他額頭上的傷口,那裡還貼著一小塊紗布,不過看起來的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不行。’我對他說。‘什麼?’‘今天我要擦三樓的窗戶,檢查的人過幾天就要來了。明天早上你在老地方等我?’‘好的。啊!要不今天晚上?我找到了棕熊的窩。它們正在冬眠。如果你今晚能溜出來的話,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