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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毛青民下班回到家,看到上初三的兒子手上拿著一本雜誌看著。只有一個多月就要中考了,他正想讓兒子好好複習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坐在了兒子的邊上,一手攬住了兒子的肩。
“兒子,看什麼呢?今天覆習得怎麼樣了?”
“我上次模考成績出來了,班上第六。”男孩得意道:“我偶像又寫了,這次發表在《華美雜誌》上,我特意買來看的。”
“《華美日報》?他新寫的是什麼?”毛青民挑了挑眉,他兒子的偶像他是知道的,《華美日報》他也是知道的,只不過莫長安居然在《華美日報》發表了?
自家兒子只比莫長安小一歲,雖然成績還算可以,但比起閃閃發光的莫長安來說還差了點。不過對於兒子把這樣的人當偶像,他和老婆是贊同的。
有一位方方面面都很厲害的偶像,也能激發孩子學習的動力,所以對於他兒子提的買書的要求,他們一向不拒絕。
“對,他這次寫說出來嚇你一跳。”
“我不信,這有什麼好嚇的?”
“噹噹噹當!”男孩把雜誌鋪平在毛青民的膝蓋上,道:“你看,原來N市也有打鐵花的人呢!跟爺爺一樣,如果爺爺還在的話就好了,他肯定高興打鐵花被安大寫成發表給大家看的。”
打鐵花?
毛青民一愣,他的父親毛敬元曾經也是一名打鐵花的手藝人,他小時候也跟著學過一段時間。只不過後他覺得太苦了,就沒繼續學下去,而是選擇了讀書。
反正一直到現在,他都很慶幸當年的這個決定。
雖然那時候他父親靠著打鐵花的手藝把他們三姊妹盤了出來,但現在的傳統技藝已經不像過去那般吃得香了。
他父親這輩子都沒收到合心的徒弟,他兒子倒是想跟爺爺學,不過被他和老婆否決了。只有讀書才有出路,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靠一門手藝就能維持生活的年代了,看他二爹那幾個兒子過的日子就知道。
一直到死之前,他的父親都還非常遺憾,沒有為自己的技藝找到傳人。
他二爹是他父親的師弟,從小就跟著他們的父親學習打鐵花,一直到零幾年的時候都還在打,不過現在都轉行了。
一場演出多的五百,少的兩百,一個月最好的時候也就賺個兩三千,根本就不夠維持生活,更何況下面還有幾個嗷嗷待哺的小孩。
打鐵花耗費的體力大,也很容易受傷,累死累活才賺那麼點錢。去工地搬磚的話,只要肯幹活,一個月能有上萬塊。
不是他們不熱愛這門手藝,這著實是生活所迫。
毛青民雖然不會打鐵花,但他從小就是聽著他父親說過去的故事長大的,他對打鐵花了解得比任何人都多。他拿起雜誌,一不小心就陷了進去。
看到主角出來的時候,毛青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莫長安這次寫的主人公似乎是和他父親是一個時期的人,就連遇到的事都很類似。
但篇幅不大,這一段很快就過去了。
一直到結束的地方,他才知道剛才心中的那一抹熟悉是從何而來。
原本在結尾會有一個編者評價的地方,變成了一則尋人啟事,而上邊所有的那幾個名字他都非常熟悉。
一個是他父親的名字,一個是他二爹的名字,而最後一個,則是他從小就從父親嘴裡聽到的父親的小師弟的名字。
他父親臨死之前,遺憾有二。一是沒有把打鐵花傳承下去,二就是當年亂世中把小師弟弄丟了。
他父親和二爹不認識字,來到H省的一個小村落一住就是幾十年。縱使有想找人的想法,也沒辦法找到。也是他在市裡站住腳跟之後,才把父親接上來和他們一起住的。
毫不猶豫地,毛青民撥通了留在上面的電話。
在《華美雜誌》那邊確認他的身份之後,便把莫長安的聯絡方式給了他,並讓他過去的時候跟他們說一聲,他們好對事情的後續進行報道。
下一步,毛青民開始聯絡他二爹的兩個兒子。找到他們父親共同的小師弟,這可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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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山哥,有什麼事嗎?”
莫長安前一步收到了《華美雜誌》發來找到王老爺子兩位師兄的訊息,後一步就接到了王大山的電話。
“長安啊,師父醒了,精神還不錯,想見你一面。”
大山的嗓子沙啞,一個原因是這段時間天天睡在ICU的門口感冒了,另一個原因是醫生告訴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