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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你老人家頭裡說的這們利害,俺每人得了他二錢銀子的錢,俺擔得起這利害麼?俺去再問聲鋪裡總甲來不遲。”劉振白道:“問什麼總甲地方的!快抬著走!我主著,每人再給你三錢銀子,湊著五錢數兒,便宜你們。”花子道:“這事要犯了,察院裡板子不是頑的!二十板送了命,五錢銀子還勾不得買卷哩!”花子再三勒摹,劉振白又著實的說合,四個花子足足的共詐到八兩文銀。那先的八錢銅錢不算,分外加了酒飯,方才將材抬出城去葬了。

回來叫陰陽生正在灑掃。卻說韓蘆兩口子,不知那裡打聽得知,領著叔叔、大爺,姑娘、妗子,奔到狄希陳家,碰頭打滾,撒潑罵人。戴氏拉著寄姐拾頭撾臉,Y婦歪拉的臭罵,拿著黃烘烘的人屎,灑了寄姐一頭一臉。童奶奶合調羹躲在房裡,使桌子頂了門,狄希陳躲在街上,央了劉振白進去解勸。韓蘆的男婦正待打門窗,砸傢伙,搶東西。劉振白吆喝道:“了不的!那裡這們紅頭髮野人,敢在京城裡撒野!虧你是兵馬司皂隸,還不知道法度!有理的事,你講;要講不來,放著衙門你告;那裡放著你打搶!我的兒子是這鋪的總甲,沒在家裡;要是兒子在時,拿你吊在鋪裡!察院惱的是打搶,你還不住了手哩!”韓蘆一干男婦方才束住不敢動手,扯著劉振白手,告訴小寄姐折墮他的女兒:“冬天不與棉衣,每日不與飯吃,鎖在空房,如今活活打死,將屍首都不見了。”一邊哭,一邊說,實也慘人。

劉振白道:“你說的或者也是實話。但俺當著總甲,又是緊鄰,俺實實不知道怎麼樣折墮。你就到官,脫不得了也只問俺緊鄰,俺也只從公實說。就是打殺也罷,折墮殺也罷,主人家有償命的理麼?我對別人說不信,你在兵馬司裡,這事也見得多,有償命的沒有?你聽我說,上道來講,中間無人事不成。依著我說,叫他給你些甚麼兒,忍了疼丟開手。這事又告不出甚麼來,你又是官身,曠上幾日役兒,官兒不自在,你又少撰了錢。吃燒餅還要賠唾沫,你合人打官司,就不使個錢兒?老韓,你公母兩個想我的話說的是也不是?”

韓蘆道:“你老人家說的也是。依你可怎麼講?”劉振白道:“我主著叫狄大爺給你兩口兒十兩銀,這分外的人,每人五錢。你心下如何?”韓蘆還沒得開口,戴氏跳著哭道:“與我一百兩,一千兩,我也不依!我一個歡龍活虎花枝似的個女兒,生生的打殺了,給我幾兩銀子罷,死過去也沒臉見我的女兒!沒志氣的忘八!你就快別要應承!你要沒本事替女兒報仇,我舍著命,合這蹄子小婦拚了命!”韓蘆道:“女兒叫人打死了,沒的我不痛麼?可也要人講。我看這位老爺子也是年高有德的人,你兩句濁語喪的去了。你就撞倒南牆罷!”戴氏道:“賊忘八!你就請講!你就拿著女兒賣錢使,我連你都告上!”又照著韓蘆的X膛拾頭。韓蘆妝著相打的模樣,悄地裡把戴氏胳膊上捏了一下,戴氏省了腔,漸漸的退下神去。

韓蘆道:“這位爺高姓?”劉振白道:“我姓劉。”韓蘆道:“劉老爺好意,看講的來講不來;咱各自散了,幹正經營生去。”劉振白道:“你家奶奶子這們等性氣,咱可怎麼講?”韓蘆道:“這到不理他。咱是男子人,倒叫老婆拘管著,還成個漢子麼?”戴氏道:漢子!女兒是漢子生的麼?你只前手接了銀子,我後手告著你!”韓蘆道:“有我做著主兒,那怕你告一千張狀,還拶出你的尿來哩!”

那跟的一個韓輝,是韓蘆的叔伯兄弟;一個應士前,是韓蘆孃舅;一個應向才,是韓蘆的表弟,應士前的兒;還有三個老婆,都是胡姑假姨之類。這班人聽見劉振白許說每人與他五錢銀,所以也都只願講和,不願告狀,都大家勸那戴氏。戴氏隨機應變,說道:“要講和息,我自己就要十兩。俺漢子合眾人,我都不管。”劉振白道:“你只有這個活落口氣,我就好替你講了。韓大嫂,我主給你五兩,你看我分上何如?”戴氏道:“我不告狀,不告蹄子Y婦出官,這就是看了劉爺的分上,少我一分也不依!”劉振白笑道:“少一分不依,只怕少一錢少一兩也就罷了。”戴氏道:“倒別這們說。試試看我依不依。”

劉振白講到其間,兩下添減,講定與韓蘆十五兩,戴氏足足的十兩,分文不少。韓輝一夥男婦,每人一兩。狄希陳唬破膽的人,只望沒事,再不疼銀。寄姐也收英風,藏了猛氣,沒了那一段的潑惡,也只指望使幾錢銀子按捺了這件事。輕輕易易的照數打發了銀子,大家還好好的作揖走散。

過了三日,寄姐見珍珠已死,他的父母又都沒有話說,以為太平無事,拔了眼中釘,且足快活,重整精神,再添潑悍,尋釁調羹、童奶奶,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