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主子會立馬大哭大鬧或者縮排牆角。
“公、公主?”該不是哪裡磕碰到了,出了問題吧!?
眼瞅著少女一臉難以置信,甚至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明疏影心想,自己的猜測怕是事實了。
她,明家的嫡長女,變成了麗國的某一位公主。
☆、隨遇而安
老實說,明疏影對明家並沒有太多的留戀。
明家是江南有名的書香門第,父親明知羲乃家中嫡長子,本是被寄予厚望,卻因為娶了生於小戶人家的母親,跟家裡鬧了個不相往來。本來,小夫妻倆在外頭買了間小宅子,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也是不錯。可惜,“貧賤夫妻百事哀”,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父親沒幾年就受不住了。就在那時,祖母瞅準時機,塞了個家世顯赫的大家閨秀過來,逼著父親休棄母親、另娶新歡。父親雖是被“清貧”二字磨得意志消沉,但好歹還存著些許對母親的情意,是以沒有點頭答應。
由此,陰謀應運而生。
那位千金小姐愛慕父親的相貌、才學卻求而不得,竟暗中對母親下了迷藥,令其與他男人被父親“捉姦在床”。父親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不顧母親的辯解,當場寫下了一封休書。母親含冤莫白,不堪受辱,翌日晨光熹微時,便留下一封遺書,以死明志。
悲痛過後,父親萬念俱灰,領著年僅五歲的女兒回到了明家的祖宅,從此任憑祖父、祖母安排他的一切。他們讓他娶妻,他便娶妻;他們讓他生子,他便生子;他們讓他走上仕途,他便渾渾噩噩地考取功名,在官道上重新尋回一個男兒的自信。
而在這一過程中,明疏影便成了犧牲品。
不知是不是一看到她便會想起當年的悲劇,父親總是不願與她親近,對於她的飲食起居也很少過問,一直都把她扔給乳母照料。可想也知道,有了那樣一個陰險惡毒的繼母,再加上祖父、祖母對她不惜,她這個元妻留下的遺孤定然不會好過。從小到大,她的吃穿用度是減了又減,被明家大宅裡的堂兄弟姐妹們欺負,更是成了家常便飯。
磕磕絆絆地活到十六歲那年,她的一個堂姐嫉妒她的才貌,居然偷偷放了個對她心懷不軌的外男進來,欲令其毀她清白,然後讓祖父母把她嫁給那個遊手好閒的無恥之徒。他們的設計相當成功,可壞就壞在,被男人抱住的明疏影抵死不從,掙扎間竟是跌落池中,成就了現下這番光景。
變成麗國公主的女子坐在銅鏡前,默默無語地瞅著一張頗為陌生的面孔。
她想,她大約是被淹死了,隨後投生到了這具身子裡。
那麼,真正的公主呢?是薨逝了,還是……同自己交換了三魂七魄,故而鑽進了她的身體裡?
怎麼想都覺著這事玄乎得緊,明疏影卻也只能無聲地嘆息。
也不曉得她這一死,明家上下會是個什麼反應。當然,別人作何感想,她倒是無所謂的,就是那照顧了她十幾年的乳孃,該是怎樣的傷心啊……
誠然,要不是乳孃打小一心一意地對她好,她還真不敢保證,自己已經長歪成什麼樣了。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面對這般遭遇,還能安之若素?
“公主,吃些東西吧。”思緒漸行漸遠之際,少女的呼喚讓明疏影回過神來。
折騰了那麼一通,她確實是有些餓了,是以,她隨即從善如流地站起身來,朝著食物所在的方向走去。孰料走近了,她卻發現,映入眼簾的,竟是四碟其貌不揚的素食以及一小碗冒著熱氣的米飯。
明疏影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向為她端來吃食的侍女。
這個侍女名叫“冬苓”,是公主的貼身婢女。從她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她應該是個忠心事主的,所以,按理說,她不該給自家主子——一位堂堂的公主殿下,端來這樣一份晚膳。
“公主,對不起……”許是早已預見到主子會有這樣的反應,冬苓苦著臉揚起腦袋,對上其疑惑不解的目光,“奴婢……奴婢沒用,只能找到這些吃的……委屈公主了。”
明疏影搖搖頭,她相信冬苓說的是實話,更何況,這菜碟子裡雖是見不到葷腥,但比起她曾經吃過的那些,也算是新鮮且豐富了。
這樣想著,明疏影卻並未馬上坐下用飯,而是指了指冬苓的胸口,又摸了摸她自個兒的臉。
冬苓有些發愣,儘管主子關心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像今日這般鎮定、從容的關懷,似乎還是頭一遭。
明疏影見她愣愣地緩不過勁兒來,心中略急。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