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草原的人就知道,像這樣高度的山能留住水汽,加上河流帶來的充沛水源,山那邊一定會有個豐美的大草場。
的確,山那邊就是西瞻最大的附屬部落——可賀敦部的草原了。
此刻可賀敦的大隊人馬正沿著大河疾馳,得到準確訊息,最後剩餘的西瞻士兵已經被困在黃土城中,這場快要把人拖瘋的戰鬥終於要結束了!
拔密撲的親信索柯帶著數百名士兵緊跟其後,押著補給向黃土城方向行進,補給物品不單有食物和箭支,還有投石車等遠距離攻擊器械。
另有八個小隊的人馬分散戒備,雖然這裡是可賀敦自己的地盤,但他們做下的事情太危險,還是要防備其他小部落或者流浪的牧民不小心撞見。
拔密撲自己領著所謂的可賀敦援軍跟在最後,準備在西瞻士兵看到希望的時候,給他們最致命的一擊!
這一次,他出動了所有安全可靠的人馬!他一定要贏得乾脆徹底才行!
山坡逆向上來一匹馬,這是非常時期,拔密撲立即停住大軍,小心戒備,吩咐從人:“去看看是什麼人!”
馬匹爬山,速度並不快,馬上乘客露出頭來,拔密撲身邊一個親兵叫道:“酋長,好像是西姆!”
其餘人全都鬆了一口氣,馬上之人臉色蒼白,果然是拔密撲的親信西姆。那是最信得過的人了,絕不可能是敵人。
“西姆不是留在土城看守的嗎?怎麼一個人來了?難道有什麼意外?”
拔密撲帶馬迎上去,卻見西姆腦袋有些耷拉,似乎十分疲憊,隨著對方爬上高坡,這邊露出的部分越來越多,只見西姆是一馬兩人騎,他身後還坐著一個男子。
一個士兵笑道:“這是抓到了什麼重要的人,西姆要親自帶來?難道是烏野?”
話音未落,那匹馬突然加速,西姆從那馬上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整個人驟然裂成兩半。可賀敦士兵發出驚恐的叫聲,西姆身後之人突然蒼鷹般脫離馬背,對著拔密撲狠狠撲下。
一個兵士見狀不好,騎馬過來奮力抵擋,他大喝一聲,揮起長刀指向天空,任平生此刻剛剛越過他的頭頂,內功貫注,腳尖竟然在尖刀上借了一下力,以更快的速度飛出。
被他踏過的尖刀清脆地折為兩半,嗖的一聲,以閃電般的速度對著拔密撲飛射過去。
這般細小的暗器出乎尋常地飛到,拔密撲猛向後仰,刀尖掠過他的右側扎到後面一個士兵的肩頭,明晃晃豎在那裡。
拔密撲頭髮都奓起來了,這時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弓箭,射死他!”他邊策馬急退,邊厲聲大喝。
嗖!嗖嗖!
如同天上黑壓壓飛來一群蝗蟲,弓箭手們手忙腳亂地張弓射去,好些人沒有來得及瞄準,羽箭便脫手而出,為了對付區區一人,羽箭範圍卻籠罩了好大一片天空。
任平生剛剛在刀尖上借力,又猛撲過來十丈左右,此刻已在軍陣正上方。他身在半空,如同飛鳥,真是再好不過的靶子了,因為弓箭手們來不及瞄準,反而使得羽箭籠罩的範圍極大,他身形一頓,竟然無處可避。
任平生眼見箭支飛來,身子猛然間一沉,用更快的速度向下墜去,帶起一陣狂風,如同半空中落下一塊頑石。
草原士兵卻比他見過的大苑士兵彪悍許多,見他墜下,少部分人驚慌躲閃,大部分士兵竟然一起將手中馬刀舉起,向空中狠狠戳去。
任平生堪堪落下,只見身下尖刀林立,寒光閃閃,如同地獄傳說中的刀山,這要落結實了,毫無疑問會變成篩子。
高處是箭,低處是刀,刀林箭雨籠罩的範圍足有二十丈方圓,當中夾著一個他無處可避。
身後傳來一片驚呼,烏野領著西瞻士兵剛剛上了山坡,便看到任平生身在半空,上面是箭、下面是刀的場景。
西瞻士兵本想不顧一切衝回來,半路被這高大漢人追上。老任只說是青瞳叫他回來的,讓西瞻士兵跟著他走,之後也不等烏野回答,不由分說打馬便走。
烏野無奈,他心中還存了萬分之一的希望,昔日他和青瞳相處時間很長,對她莫名信賴,直到現在也不能相信她會如此絕情。反正他們也是要衝過去,老任也是要衝過去,他一個人本就比大隊行動要快,不跟著也要跟著,於是率眾跟隨。
老任快,又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所以他們到來的時候,老任已經衝進去了,他們看到的剛好就是這般場景。此時他們想幫忙哪裡來得及?
至此關頭,任平生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