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比起他們見過的漢人來,他們更兇悍。井底之蛙,哪裡見過更廣闊的天地。在太平軍的行列裡,能征慣戰者又何止一個兩個?孟文悅,乃至其弟孟文容,那都是太平軍中聲威赫赫的勇將。
想當初太平紅軍廣東剿匪之時,土豪包立身曾以刀槍不入之邪術裹挾數千百姓起兵包村,依賴地勢盤踞割據與紅軍對抗,林鳳祥幾次派兵清剿未克。剛剛由紅軍教導旅調任林鳳祥侍衛首領的孟文悅聞之大怒,當即面請林鳳祥與其弟孟文容率領一百多騎兵為前驅。
在包村,孟文悅兄弟當先陷陣,一把大刀,一柄鐵槍,那真是當者披靡。包立身儘管是祭天師,畫鬼符,請狗血,一切能用的招數都用了,卻難以抵擋孟氏兄弟的無畏,數千鄉兵在孟氏兄弟百餘人的攻擊下,竟然大潰而走。包村,到處都可以聽見孟文悅的橫刀大呼。激戰中,孟文容中矛墜馬,孟文悅上前一把救起,一隻胳膊挾著兄弟,一手揮舞大刀,包村鄉兵望著這個在他們心目中猶如關武聖轉世的精靈,就連一絲阻擋的念頭都沒有。
包村被平,孟文悅驟然間脫穎而出。其實,想想太平軍的初興之時,人不過萬餘,器械陋劣,糧草更是寡薄,與滿清那些號稱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隊作戰,靠的是什麼?說白了,無非就是赤身赴敵,視死如歸,有進無退,當者披靡,否則清師兵眾雖盛,炮火雖利,何以往往見到太平軍就憚而避之?回暴軍太過相信了自己的悍勇,唯獨忘記了太平軍,更何況還是今天的太平紅軍,他們是用什麼意志武裝起來的特殊的軍隊?
不好!馬圓融幾乎就是在孟文悅怒吼著,索命無常一樣的撲向馬輝的同時,霍地轉回了身,他早已忘記了肋下還有的腰刀,只想插上翅膀飛一般地離開這裡。今天,能夠碰上孟文悅這樣的悍將,只怪馬輝和馬圓融運氣實在太差。當然,這也是秦日綱準備給他們的一頓盛宴,不這樣,誰又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的道理?
“撲!”在馬圓融身後隨即響起的,是一聲他太熟悉的人體被劈裂,還有血液同時噴出的特有聲息。“殺!”當緊接著又聽到祁寶相這聲幾近嗓音破裂的高喝的時候,馬圓融那隻已經跨出去的一隻腿,突然一軟,身體立即栽歪了兩下。真主先知啊!他想都沒想,跌倒中立即把雙手抱向自己的後脖頸。
“嚓!”這是最恐怖的聲音,馬圓融感覺自己還沒抱到後脖頸的手腕子一涼,接著就是後頸……
一顆頭顱,在驚炸了的回暴軍士兵中間滾動了老遠之後,停在那裡。孤單單的頭顱上面,是兩個瞪的老大的眼珠子,眼角還有殷殷的淚水,嘴唇一張一合。馬圓融在最後一刻,還聽見了頃刻間即砍掉馬輝和他的首級的孟文悅在狂獅般的吼叫,“奶奶的,不跪下求饒的都他媽的給我送到閻王那裡去!”
他傷心極了,真主啊,你倒是早說啊,早說這話,何至於我要逃跑?何至於……
這哪裡是早說和晚說的事情,好話說了不止一千遍,當初誰又肯相信?凡是作惡者,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措手不及的回暴軍,在充滿了復仇烈焰的天朝紅軍面前,在剛剛反正,又竭力想證明自己對天朝決無二心的馬佔鰲部屬面前,變得是那麼的渺小。開始,還像是泥鰍翻騰起來的浪潮,與紅軍幾經對峙,隨後,就絕沒有了當初對無辜漢族百姓的那種瘋狂。
本來是三面環山的避風港,(一路看;電腦站(看小說到頂點。。))如今卻成了陝西回暴軍的傷心之地。
“天朝不想以血腥得到什麼,但是,更多的時候,沒有血腥,那你就什麼也得不到!陝西回叛是自取其疚,不用血腥天理不容!”林海豐的這番話,祁寶相是大戰以後才知道的,當事後他知道了林海豐這段話的時候,心裡不僅盪漾的依然是大戰之中的振奮,還有無盡的驕傲和榮耀,“當面對殺人如麻,視生命如草芥的王八蛋們的時候,作為一個真正的人,誰也不會去想別的,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
作為紅一方面軍一線指揮人員的黃再興,無愧於林海豐的教誨,紅一方面軍指揮員和戰鬥員,受盡了陝西回暴軍的蔑視,三個月啊,那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當經過了林海豐紅色教育的紅軍將士們眼睜睜看著百姓們遭受塗炭,看著自己的戰友們血沃黃土的時候,開戰已經不是命令,而只是“圈養在牢籠中”的將士們的一種宣洩。
殺……
從紅軍將士們的無數喉嚨裡發出的吼聲,沒有不撕裂的。沒有經受那個時代的人很難想象,當然,也沒有權利說三道四。
儘管一開始就喪失了自己的首腦,依然先是反衝,陝西回暴軍不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