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有什麼問題,為何不嘗試剋制?”說實話,他目前不想雲國換國君,御風雖非良善,但給軍作監的經費從來都是充足的,即便是他要修建民間設施,御風也從來都是他要多少錢,就給多少錢,一枚銅錙都沒少過。換了別的國君,未必會有御風的這份大方。
御風帶著好奇與期待的神情望著瓦藍的天空道:“我一直都在想,我要殺多少人,她才會生氣,而她生氣的下來找我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
雲中子立時改觀,御風還是死了的好。
白蘇趕到時正好聽到這樣一番對話,也立時明白,當御風說出那樣一番話時,伯服、雲中子與嬰是萬萬不可能再放過他了,太危險了。若讓御風成功,神固然動怒,但對大荒上的生靈造成的傷害也不會小。歷史上,神唯一一次動怒便是萬年前鮫人、龍族與羽民王朝的海天之戰,三族因為那一戰都被神給罰得夠嗆,在蠻荒紀結束後,這三族都拿人族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族佔據大荒最肥沃的地區,便是因此,有心無力。
無法改變御風的死亡,白蘇便問:“你可有何未了心願?我們會盡量幫你達成。”
伯服、雲中子與嬰亦看著御風,沒有反對白蘇的話,雖然御風危險了些,但他如此配合的伸頭認砍,若有何未了心願,他們還是很願意幫他達成的。只是沒一會他們就後悔了,因為御風問他們:“你們可能讓我再見她一面?”
巫宗一諾,死不旋踵。因此哪怕想要將御風給活烹了,他們還是不得不幫御風達成所願,因為他們恰好知道如何能讓御風再見那“人”一面,只是那很有可能搭上他們所有人的命。那一刻,在場的四個人,特別是伯服與白蘇,都格外痛恨自己知道的那麼多做什麼。
伯服遲疑的表示:若將招魂與祈神的儀式合一,或許能做到,前提是神不排斥被人給拉下來,只是沒有合適的祭壇。
白蘇在那一刻就想起了巫族的祭壇,只是她更希望自己想不起來。但終究是想起來了,因此他們三個便來到了十萬大山,有了今日的一切。
“你不再考慮一下?”伯服問御風,他還是想勸勸御風,他不認為神真的會降臨,御風的心願太缺德了,至少在神的角度,御風很缺德,他竟然想要將神的靈魂塞回人族的軀體裡。
御風堅定的道:“我心意已決。”
伯服不由低咒了一聲,可惜發不出聲音,但從口型也可以看出他的意思:投胎也不帶這麼趕的。
白蘇揚了揚眉:“你不認為我們能成功?”
伯服舉起泥板反問:“若要你鑽進嬰兒的搖籃裡,在搖籃裡呆到死,你可願?”
白蘇語塞。
祈神的祭壇位於山頂,整座山的山頂被巫族給削平了,然後在平頂上以巨大的石料構建祭壇,祭壇高達千丈,伸出手,浮雲從指間掠過。伯服朝外望了一眼,頭暈,太高了。
巫宗的祈神祭壇一般會修得很高,在巫宗所有的建築中,除了連山氏的觀星臺高達三萬尺,就屬祭壇最高,也最是耗費人力,一般來說,這樣一座祭壇,沒個百八十年根本完成不了,也因此,巫宗在歷史上只建了十座,巫真殿的祭壇與觀星臺是同一座高臺,功能兩用。
看看這高臺,再想想巫宗覆滅後,古洛國王族將巫宗的祭壇拆了去營造宮室,伯服就覺得古洛國數百年窮奢極欲營造的王宮最終被付之一炬實在是報應,拆什麼不好,拆祭神的祭壇,不知道祭壇耗費多少人的心血嗎?拆了之後要再建一座又有多難嗎?
御風將從不離身的木匣取了出來,開啟後,從裡面取出了。。。。。。小歌,這些日子他竟然將小歌一直放在木匣中帶在身上,這也是讓白蘇與伯服最無語的地方,得虧如今那只是一具空殼,不然遲早被御風給整死。
將小歌取出後,御風依照白蘇的指示放在了祭壇原本供案的位置上。
供案位於一人高的雩琈玉神像腳邊,祭祀一般都是用三牲來祭祀的,不論是祭神還是祭祀祖先,在華族看來,三牲祭品都是最隆重的。但在巫宗,祭神最多放幾隻用草親手編織的動物,倒不是巫宗蔑視神祇,而是神在巫女殿當幽靈的時候曾經表示過:拿三牲祭她純屬浪費,她不是魔,當然,若她是魔,三牲祭品魔是看不上的,除非拿萬兒八千人血祭,否則魔都看不上。至於她自己,不需要,一來,她不需要進食,二來,她即便進食也是吃素的,隨便意思意思的放點東西就可以了,當然,不放也沒關係,她無所謂。
當時的巫女被神弄得甚是無語,但當時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