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嫁娶,忒晦氣。
小歌隨手將龜殼丟入海中。“許是我卜的卦有問題,哪有人會娶死人,又不是瘋子。”
公子羽沒有說話,失神的望著龜殼沉沒的方向,放眼望去,茫茫大海,煙波浩渺,無邊無際。冥婚必有一方是亡者,那便是他最終所求的結果嗎?不,他不甘心,無論未來如何,都還未發生,還有改變的機會。
將龜殼丟了,小歌便欲起身回去補眠,在這海上,除了補眠她也沒別的事可做了,除非下海游泳,但她水性雖不錯,身體卻有問題,若突然犯病,那她水性再好也得當魚食。
公子羽忽然伸手拉住了小歌的繡著雲紋袖子。“聽聞海上日出不錯,不知姑娘可曾目睹過?”
小歌搖頭,她這是第一次出海,之前幾日一直不適應海上的風浪,吐得天昏地暗,更無精力去欣賞海上日出。
公子羽將小歌拉了回來。“那今日便看看。”
公子羽的氣力很大,小歌一下子便被他拉得坐了下來,看了看公子羽,因為對方帶著一張青銅面具,她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估摸了下,小歌知道自己打不過公子羽。公子羽雖是少年,並且身形瘦削,似乎風一吹就能吹走,但之前公子羽收拾魚鱉時挽起了袖子,手臂上一點贅肉都沒有,肌肉雖不是特別發達,但總體來看極為緊緻結實,力量很強。武人即使武力高強,也不過右手肌肉發達,公子羽卻是兩隻手臂都被緊緻結實的肌肉覆蓋,由微見著,小歌估摸著這位身上的肉恐怕都是那個樣子。雖然看著似乎很瘦弱,但小歌知道,公子羽的武力與爆發力都遠超一般人,即便是她的雲衛,即使想要制住公子羽也得七八個人聯手,就更不要說本身武力就一般的她了。想通這些後小歌也就沒再想著跟公子羽對著幹,安靜的坐在公子羽身邊。
雖是盛夏,但海上的夜晚寒氣很重,月照海的水源一半來自雪山融水,盛夏時,積雪融化,為月照海注入新水,同樣,夜裡更加冷。小歌坐了沒一會便冷得犯困,公子羽見了,將一件黑貂裘蓋在了小歌的身上,又遞了一隻陶缶過來。
小歌接過陶缶聞了聞,是葡萄酒,聞著很香醇,是她最喜歡喝的那一種。飲了一口,身子暖和了一些。
葡萄酒助眠,飲了幾口之後,小歌雖不覺得冷了,卻更加犯困了。剛開始時只是腦袋一點一點的,但慢慢的便靠在了公子羽的身上,最後完全睡著了。公子羽看著小歌熟睡的模樣,小歌睡著時斂去了白日裡所有的心思莫測,只餘孩童般的恬淡,煞是可愛。公子羽忍不住低頭,想要吻小歌,但很快想起小歌的警惕性,雖睡著了,但若有什麼碰觸的話,只怕立刻就會醒來,公子羽只能遺憾的放棄,但仍舊很開心的看著小歌的睡顏,直至黎明才在小歌的紅潤的臉頰上戳了戳,柔嫩。
小歌不舒服的換了方向在甲板上繼續睡,公子羽轉而抓起小歌的幾根髮絲撓著小歌的鼻子。
阿嚏!
終於醒過來的小歌氣憤的看著公子羽。“發什麼瘋?”大清早擾人清夢,缺德啊。
“日出。”公子羽示意小歌看海平面。
小歌扭頭,不由愣住,好壯觀的一輪紅日,雖只有一部分,但充滿了生命力,生機勃勃,正頑強的從海平面下掙扎而出,最終一躍而出,明亮的高掛青空之上。忽問:“聽說極東之地是一個暘谷的地方,那是大荒的盡頭,太陽從暘谷升起,你說暘谷是怎樣的呢?”
公子羽道:“暘谷只是傳說。”
小歌笑道:“你沒見過,並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公子羽聞言含笑問:“它若存在,日後我將其併入一幅版圖中贈予你如何?”
小歌微怔,深深看著公子羽的重瞳。“你真有野心。”
“每個人都有野心,那是人的本性。”
小歌贊同的點頭。“可惜我對江山無興趣。”
公子羽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鮫人海市
海路漫長而危險,但有小歌在基本不用擔心,連山氏占卜出色,預測天象的能力也舉世無雙,小歌望一眼天色便能看出第二日便刮幾陣風。如此一來,海路可謂一片坦途,並且有御風每日裡下海捕魚改善吃食,一路上商船上的人過得極為滋潤,出海那麼多此,此次怕是過得最舒服,有熱食吃。
小歌雖喝著魚湯,但也驚訝於公子羽的能力,在海中游泳不同於陸地,海水沉重,四面波浪起伏,海平面之下更是暗藏洶湧,因此在海中游泳比在陸地江河中要花費更多的氣力,一般人遊不了多久就該歇了,公子羽卻能在水裡游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