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輕輕抱了抱她,是安撫,也是汲取讓我能夠鎮定下來的溫暖。
“伸手。”淳逾意突然出言冷冷道。
我不明所以的轉身看他。
他的眼底唇邊俱是冷漠,一面開啟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一面漠然道:“我答應過卿兒,我會看著你們怎麼樣個千秋萬代的繁衍下去,我會看著你們都有什麼樣的報應所以現在,請王妃伸手,淳某替你請脈安胎!”
我有些恍惚的伸出手,他一言不發的搭上我的脈,片刻之後鬆開手,然後又是一言不發的開好藥方遞到我手上。並不正眼看我,只是硬聲道:“王妃想要抱住你腹中的胎兒,就每日照著淳某的方子服藥。”
我不甚在意的將手中的方子遞給了身後的疏影,依舊沉浸茌自己的思緒當中。
淳逾意看了我一眼,也不再多說什麼,整理完藥箱,起事便走。
“淳先生,”我深吸了一口氣出言喚住他:“可否請淳先生幫我一個忙?”
他回身譏諷的看我,並不說話。
我靜靜看他:“我知道如今我說這樣的話很唐突,但不管淳先生相不相信,我要請淳先生幫忙的事,我想,也是桑姑娘會希望的。”
他的眼神,在聽我提到桑慕卿的時候仍是不受控制的柔軟恍惚了一下,看著我面紗下的容顏,雖然仍是沉默,身上譏笑冷嘲的氣息卻已經慢慢散去。
而我暗暗做了個深呼吸,一字一句的開口:“我希望淳先生替我告訴三殿下,我腹中的胎兒,現如今一切良好,可是由於我體質太弱,氣血虧虛,生產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有危險,就連淳先生亦是沒有把握能保孩子萬全,而這世間唯一能做到的人,或許只有蘇先生.”
第92章
我走進傾天居寢殿的時候,並沒有讓人通報。
或許是因為剛從宮中下朝回來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伊人永逝不可再得,他的眉峰微聚,棲著一抹淡淡的疲憊,溫煦的陽光從窗外斜斜射來,他的面容一半沐浴微亮一半仍留在淺暗的陰影裡,側臉的弧度英俊異常,那是隻需一眼,便足以誘人深陷的心折沉淪。
聽見腳步聲,他懶懶的睜開眼睛,眼眸深處的漫不經心,在對上我的那一瞬間驟然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逝的亮光,他定定看著我,沒有說話,就連空氣中,彷彿都帶了一絲緊繃。
我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垂下羽睫,對著他溫靜福下身去:“臣妾見過殿下。”
再抬眼,他眼中的亮光已經尋不到了,眸中重又只餘一片深靜幽邃的暗黑,似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你有身孕,不必拘這些虛禮。”
很快便有丫鬟進來端上茶水點心,而我看著他靜靜開口:“臣妾有事想要求殿下應允。”
他淡淡點了下頭,尋雲便帶著一眾小丫鬟退了下去,輕輕帶上了門,諾大的房間裡便只剩下我與他。
我暗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平靜看他,輕而堅持的開口:“臣妾想要去一趟邪醫谷,請殿下恩准。”
我告訴他,淳逾意已經對人說過一遍的話。
我告訴他,我想要留住這個孩子。
我告訴他,邪醫谷地處奇險又遍佈奇門遁甲之陣,尋常人根本無法進到其中,更遑論得見蘇修緬。
而即便是見到了,也斷無可能將他請出谷,拉入這俗世紅塵之中。
這些,是我說給他聽的理由,也是我心中所想。
當日,我讓淳逾意替我撒下這個謊,我還記得他眼中反覆掙扎的矛盾神情,激烈到,就連我也微微錯愕。
當他終於點頭應承的時候,目中似有釋然又似有傷痛愧疚的神色,複雜而又古怪,卻並沒有等我多問,提起藥箱揚長而去。
我並不知道,他是怎麼去和南承曜說的,但我知道,從他點頭的那一刻起,他會做到。
而我,也並沒有騙他,若是桑慕卿還在這個世間的話,我想,她也會希望這一切的真相,大白於天下。
蘇修緬,或許並不是這世間唯一一個,可以保護我腹中孩子平安出世的人,卻無疑是,最有可能知道這所有真相的人。
南承曜的點頭,其實是在我的預想當中的。
我準備好了太多的說辭,預演過一遍又一遍,為的,就是他能同意。
甚至於,我還想過,即便他不同意,另闢途徑我也是要去的。
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同意得那樣輕易,我還有太多的說辭沒來得及說出口,而他只是極淡的點了下頭,說,既然這樣,我安排人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