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莫箏已經整理好檔案正在打掃地面。夜晚的來臨悄無聲息，被燈光一層一層遮掩的月亮朦朧地看不清，莫箏開著兩盞燈，認認真真地把紙屑掃成一堆。桌子上一摞摞的檔案按照時間分類擺好，茶水間裡的杯子想必也已經洗好擺放整齊。冷冷清清的辦公室只剩下莫箏一個人，不算高挑的身影在燈光下縮成小小的一團。

有一份薄薄的檔案單獨被攤開在桌上，秦風心裡好奇，就要邁過去看一看。正巧被莫箏堵住了路。

莫箏和灰塵紙屑奮鬥到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後站了個人，不用抬頭只用看一些鞋子的顏色莫箏就知道是秦風回來了。鞋子上沾了些泥土，不知道秦風又跑到哪裡去了。“你回來了？”莫箏沒怎麼在意秦風的反常，他的影子遮擋住一部分光線讓工作變得困難起來，莫箏推推他的小腿，說：“你往後面退一退，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秦風聽話地真的後退兩步，也不去追究那份內容不明的檔案了。等到莫箏起身去洗手的時候又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莫箏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流劃過手指，水聲不斷。秦風靠著門框一直看著，直到莫箏第三次用洗手液才察覺出不對勁。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狀態，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好不容易做出一個痛苦的決定，卻又因為做出了決定而感到解脫。

再形象一點的話，就是明明知道自己四級考試過不了，但是考完總是一件令人輕鬆的事情。痛並快樂著，說的大抵就是這個了。

“你有話要對我說？”見莫箏遲遲不開口，一看就是在猶豫措辭。秦風好心好意地幫她問出口：“我現在有時間，你儘管說。”去哪裡找他這樣體貼的老公，智商高情商也高什麼的，簡直就是21世紀完美好男人了好麼？

莫箏甩甩手上的水珠，沒關水龍頭，帶著點小小的放縱感看著誰嘩嘩溜走。她知道秦風向來很敏感，這一次也不例外。自己還什麼都沒有說就已經被察覺。不過即使是秦風，聽到自己要說的話恐怕也掛不住淡定的表情了吧。莫箏抬頭看著鏡子裡的秦風，和中午分開的時候沒什麼變化，除了淡淡的倦色。

“你說過我們一起回家。”莫箏和鏡子裡的秦風對視著，外面辦公桌上躺著的那份協議書早就待命了，莫箏卻還是有些不敢坦白。怯懦歸怯懦，事情總還是要做的，這個時候畏畏縮縮對誰都沒有好處。“我改變主意了，秦風，我要走了。就這一次，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回家，我有些事情要去辦，明天就走。”

“你說什麼？水聲太大了我聽不清。”秦風像是沒聽見一般，水聲混雜著莫箏的聲音雜亂不清，或者說這只是秦風不願承認所找的藉口。幼稚且容易戳穿，莫箏深吸一口氣，關上水龍頭，狠狠地又重複一遍：“我說我有事情要去做，明天就走。可能不會回來了，所以我們”

“因為你不會回來，所以我們離婚吧。離婚協議書放在外面的辦公桌上，只需要我簽字就行。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你就會申請分居等到時限滿了就自動離婚。你是想說這個吧，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秦風打斷莫箏的話，冷冷地看著她。沒猜錯的話，莫箏還會加上一句真是抱歉以及謝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但是秦風現在完全沒心情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謝意。

莫箏尷尬地點頭：“全對，沒有錯。”秦風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不過這麼輕易就被人猜了個透的我難道不是該生氣的那個嗎？連離婚協議書的部分都猜中了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秦風走近一步，隨手撥開莫箏額前的碎髮：“所以這就是你想說的，說完了？”

莫箏又點頭，身後就是洗手池，退無可退了。

“那就回家吧。”秦風嘆氣，牽起她的手：“我什麼都沒聽到，也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雨好黏膩

56

56、失蹤告急（2）　。。。

“我會當做沒聽到，回去吧。”秦風關上燈，拉著莫箏走出辦公室，大樓裡已經沒剩多少人了，四周都是安安靜靜的，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迴響。莫箏知道秦風不準備再和她討論這個問題，但是不討論不行，越早解決對兩個人都越好。

站住腳步，莫箏掙開秦風的手，盯著他的眼睛無比嚴肅地又重複一遍：“我沒有意氣用事，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必須得走了，這件事情是時候結束，我沒有耐心再等一個四年。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他，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不能”

“你能。”秦風一直壓抑的怒氣終於爆發了，看著莫箏一直在找不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