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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萬不得已,你父親和我,又怎麼肯讓你受代嫁這樣的委屈。”

“我明白的,並不曾覺得委屈。”我溫婉一笑,心底卻是清如明鏡,雖為代嫁,但凡是知情的人,莫不紛紛議論著我天大的好運,若非妹妹出人意料的逃婚,我又怎能輪到這等如意夫婿,慶幸尚且不及,又遑論委屈。

將視線移到窗前高照著的龍鳳燭上,我輕緩開口:“清兒只擔心自己最終辜負父母期許。”

母親聽聞我這樣一說,反倒微微一笑:“這便是你多慮了,天下人只知慕容家的小姐擇日嫁與三殿下,詔書裡面並沒有寫明是哪一位慕容小姐。你父親一早已趕至三王府向殿下道明原委,有殿下應承擔當,皇上那邊也並不會太追究。”

我未再開口,看母親的神情,三殿下必是應允了,一切已成定局。

母親見我仍不言語,面色閃過一絲憂慮,忽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握了我的手開口道:“清兒,你可是擔心三殿下看重的是灩兒的美貌?”

我微微一徵,未曾想到母親會有此言,片刻之後,也便釋然,畢竟妹妹慕容灩的美麗才情,早已名動京城。

還未有所言語,一旁立著的丫鬟疏影已冷冷開口:“以色侍人,有好下場的能有幾人,小姐的美麗又豈是尋常人能比。”

母親大概未曾料到她會這樣插話,一怔之後,卻是含笑開口:“好孩子,你和清兒一道遭劫,一直陪在她身邊,這般維護她,有如此的情分,我很感激你。”

我抬眸對她微微一笑,五年前闔家遷至上京途中,遭遇前朝叛軍,我的轎輦在混亂中墜下深崖,那時,我不過十二歲,而轎輦裡陪伴我的,惟有疏影。

疏影不再言語,而母親也不繼續方才的話題,只是又細細囑咐了我許多,直到夜深,碧芷幾次笑著催促說需得給新嫁娘一枕好眠,明日大喜時才能容顏好,她方才離去,眸中盡是不捨。

我一直送她到小院門外,母親握著我的手,緊緊的,卻是一路無語。

一入侯門深似海,自古便是如此,更何況,天家門楣。

我們都很清楚,明日之後,就連見面,也是萬般不易。

直到母親的身影消失在花園的曲徑深處,我轉身,但見天邊,冷月如鉤。

而屋簷之上,玉鉤之下,一個人影白衣勝雪,見我回身,他擎著手中的酒罈向我微舉示意。

我微笑:“既然來了,也不進屋,在這屋簷上做什麼?”

他一笑,足尖輕點,眨眼的功夫便已穩穩站在我面前:“走,我帶你騎馬去,過了今日,不知又待何時才有機會。”

我心下微暖,微笑著把手交到他伸出的掌心中,慕容瀲,我最小的弟弟。

“先去琴房取箏。”我微笑輕言。

他點頭,握著我的手就勢一帶,輕輕托住我的腰,足尖發力,便凌空躍了起來。

我只聽得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間或帶來疏影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瀲少爺,你要帶小姐去哪啊,她明天便要出閣,不可以外出的”

第二回

月朗風輕。

我與瀲並坐在林間,看一旁馬兒悠然自得的漫步。

他開啟酒罈,自己先飲了一口方才遞給我,一笑道:“歐陽伯伯沒有騙我,果然是域魄酒,我記得你說過,失散齊越時最愛此酒的清冽冷香,特意託人尋來的。”

我接過,就著酒罈淺飲了一口,大婚前日,新嫁娘按例是不得出閨閣,亦是不能見任何男子的,縱然父兄親人也是不行。思及此,我不由得微微一笑:“若是母親知道我同你這般胡鬧,必然要怪罪。”

他一臉的不以為然:“若你像他人一樣拘泥禮法,我又怎麼會帶你到這兒。”

我看著他,我最小的弟弟,月色下,已然出落成一個風神俊朗的磊落男子,再過幾年,談笑間不知該折去多少女兒家的玲瓏心思,可是,他骨子裡的不羈,卻一直是父母所頭痛的。

瀲自小聰明異常,父親本意是想他入朝為官的,可他偏不喜官場上爾虞我詐的繁文縟節,鎮日出入羽林軍中,倒是深得大將軍歐陽廷釗的喜愛。

那些兵法佈陣、行軍打仗的本事他學到多少我不知道,可是這般挺拔矯健的身手,以及坦蕩然磊落的個性,卻無疑是其餘幾個兄弟所沒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兩年前父母尋我回府後,雖然對前塵舊事並不記得,就連對父母兄妹亦是有或多或少的隔閡,卻偏偏與這個弟弟,極為親近。

“二姐,明日蘇先生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