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瀲已經死了,我不願意你被一個死了的身份和責任束縛,我希望你能夠真正按著自己的心意生活?
我的話沒有再說下去,而他的身子僵住,良久沒有言語。
我們都明白,已經,太遲了。
與瀲一道離了邪醫谷,漓珂堅決要跟在我身邊,那一日她將話說到了那個份上,我也沒有再堅持。
離開邪醫谷是必然的,只是我心底其實並不願意跟瀲一道去往齊越,尤其是在此刻,兩國交戰的微妙時分。
他卻如同知悉我的想法一般,早早的,就將我沒有說出口的話語堵了回去。
他握著我的手,聲音一字一句傳來,堅定有力——
“你什麼也不用多想,你只是隨我回家而已。”
我本能的想要搖頭,他卻忽而抬眸,深深看我,聲音裡帶上了淡淡的悲哀與落寞:“如今就連三姐都已經死了,在這個世間我只剩你一個,我不想連你都護不住,你,也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我怔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笑了笑:“我說了,你只是回家,天戀還在齊越等我們回去呢,她早就想見見你了。你看,從這條路一直往南,翻過那座山,再有兩天我們便到了,至少,隨我去看看我如今生活的地方。”
似乎沒有理由再去拒絕,況且,就算明知是蚍蜉撼樹,我也有想要去試一試的事情。
漓珂在我耳邊輕道:“姑娘先去無妨,什麼時候想走,咱們走便是了。”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越往越南行,環境越位惡劣,這裡還是南朝的境地,是臉曾經誓死捍衛守護的南疆,可是如今,卻成了他攻城掠地的第一道突破口,成了他想要撕裂的第一道防線。
我們喬裝成商隊,他對南疆地勢、風土人情又極為熟悉,因此即便是在兩國交戰一觸即發的戒嚴時期,我們也總是能夠一路前行沒有遇到太多阻撓。
我看著四周瀰漫著的劍拔弩張硝煙將起的緊張氛圍,忍不住側頭去看並轡馳騁的瀲,由於兩匹馬之間離得很近,他顧及我的身體一路上速度也不快,所以他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一笑問道:“累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我搖頭微微笑了下:“你忘了從前常帶我騎馬的,哪裡有那麼嬌弱。”
他卻已經吩咐隊伍停了下來,翻身下馬然後過來扶我,又接過侍從手中的水袋開啟來遞到我手中:“我知道這幾天連續騎馬把你累壞了,但是如今這局勢,早一天到齊越境內我便早一天心安,在南朝的地盤上,畢竟夜長夢多。”
說到後面,他的語氣不自覺的低沉了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麼,我正欲開口,卻忽然看見前方不遠處一陣煙塵翻飛,即便隔了有一段距離,仍是能分辨出那是一小隊人馬往向我們的方向疾行而來。
瀲的眸光一沉,面色倒是極為平靜,一手握了我的手站起來,將我護在身後,另一手,則在暗中按上了腰間的“湛盧”。
“我們只是普通商隊,不要自己亂了陣腳,明白了?”他淡淡開口吩咐著身側的侍衛。
那些侍衛一看便知是平日裡訓練有素的,並沒有半分驚慌,每個人都在表面上做著無關的事情,然後不著痕跡的將我與瀲護在了中間。
瀲低眸看我,緊了緊握著我的手,問:“怕不怕?”
我微微一笑,重複他方才所說的話:“我們只是普通商隊,即便真的交戰了,也是要走商往來的,何況如今。有什麼可怕的?”
他笑了起來,明朗的眼,飛揚的神色一如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一如,我記憶中所熟悉的樣子。
“是沒什麼可怕的,”他笑道,忽而飛快的側身擁抱了我一下,一觸即離:“我真高興,你在我身邊,就像從前一樣。”
那隊人馬漸漸近了,依舊是看不真切,卻忽而聽得一聲哨音悠然響徹雲霄。
我看見,原本圍繞在我們周圍的那些個隨行侍衛,原本緊繃的神色全都因著這一聲哨音放鬆了下來。
瀲笑了笑,收回原本按在“湛盧”上的手,重又扶我坐下:“沒事,是來迎我們回齊越的。”
那隊人馬不一會便到了眼前,馬背上的人皆是裝扮平常,紛紛下馬向瀲行禮。
帶隊的,是一個清秀過分的少年,我自己從前扮過男裝的,就連此刻亦是男裝打扮,因此免不了多凝神看了一會,這一看,不由得微微笑起。
瀲亦是笑:“綠袖,怎麼是你,你不在天戀身邊跑這來做什麼?”
那女扮男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