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緊咬著嘴唇,身軀有幾分控制不住的顫抖。
吳紹霆大步趕到跟前,嚴肅的問道:“情況怎麼樣?”
劉永浩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聲音跟著身軀一起顫抖的說道:“我看師座時,他的胸口被打穿了,軍醫正在做手術止血,情況……情況不是很好。軍醫說這裡條件太簡陋,沒辦法做複雜的手術,只能先止血,然後要趕緊送到城內去搶救。”
吳紹霆心中的石頭懸而未落,反而更加捏緊了一把,胸口要害的器官實在太多,在二十一世紀搶救起來都很麻煩,更別說在這個年代。他很想衝進去親自看了一下莫擎宇的情況,可是既然軍醫在動手術,連劉永浩都老老實實站在外面,自己貿然進去只怕幫倒忙。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煩躁不堪的說道:“怎麼搞成這樣……”
劉永浩帶著幾分懊惱和埋怨之意,對吳紹霆解釋了道:“聽跟著一起行動的警衛員說,師長打下了一個連部和一個營部,後來繼續向敵後深入,終於又發現了一個團部。攻佔團部費了不少勁,最後總算還是拿下,師座大腿上的傷就是在打團部時留下的。就是因為腿上有傷,行動不便,在撤退時師座背部又中了一彈……”
吳紹霆驚奇不已,連忙追問道:“柱一打下江西軍的一個團部?”
劉永浩深深的點了點頭,隨後緩慢的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師座他行動遲緩,為了不拖累兄弟們,所以故意留在後面殿後,結果……結果讓敵人一槍打衝了胸膛。”
吳紹霆捏緊了拳頭,他暗暗的有一種惆悵之感,為了打贏這場戰爭,已經死了太多的人。革命粵軍本來就缺乏資深的將領,莫擎宇在粵桂戰爭時已經表現了他的能力和忠心,若現在失去了這一員大將,這等損失可不比丟掉一萬軍隊小。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表情漸漸恢復冷靜,事情總該往前看才是。他自然希望莫擎宇能夠化險為夷,可萬一莫擎宇有什麼閃失,這條道路總歸是要繼續走下去。好在莫擎宇今晚打了一場漂亮的奇襲戰,連江西軍團部都端掉,這對江西的打擊絕對夠大了。
這時,帷布浮動了一下,一個軍醫從裡面走了出來。
劉永浩馬上攔住軍醫問道:“師座情況怎麼樣?”
軍醫神色凝重的說道:“暫時止住了血,子彈沒有射穿,剛才動手術時我們看到彈頭還在裡面,距離肺部太近,這裡沒辦法取出子彈。現在必須把師座趕緊送到城內,讓大醫院的大夫、醫生來主持手術,最好今晚就能取出子彈,要不然……唉,話我就不多說了。”
劉永浩知道軍醫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神色更加焦慮起來,怔怔的說道:“韶關城內現在有一大半地區都在作戰,城內能跑的早就跑了,這個時候上哪裡去找大醫院的醫生、大夫呀。”
軍醫無可奈何,他雖然同樣很擔心,可是自己能做的都做了,還能怎麼辦?
站在吳紹霆後面的鄧鏗忽然說道:“戰前很多韶關的老百姓都轉移到白沙鎮那邊,也許在白沙鎮那邊能找到醫生。”
劉永浩臉上閃過了一絲希望,連忙對吳紹霆說道:“軍座,我馬上去安排。”
吳紹霆點了點頭,囑咐道:“一定要辦妥了。”
劉永浩轉身匆匆跑了出去。
這時,另外一個軍醫走了出來,他手裡拿著一副沾血的領章,領章彷彿一直被人捏著,已經十分變形了。他來到吳紹霆面前,把領章遞了過去,說道:“都督,這是從莫師長手裡找到的,莫師長一直緊緊捏著它。”
吳紹霆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陣,很快就認出這不是粵軍軍服上的領章,而是北洋軍軍服的領章,透過模糊的血漬還能看出,這領章應該是陸軍上校的軍銜。他表情主見顯得沉重,不用多猜,這一定是莫擎宇從敵人團長身上扯下來的,用以證明今晚的突襲行動殲滅了一個敵軍團部。
二十分鐘之後,劉永浩親自安排了一隊人護送莫擎宇返回後方。在此之前他跟第一師和白沙鎮海軍基地都通了電話,讓後方安排沿途的護衛,以及提前尋找能執行大型手術的醫生。他給後方下了死命令,如果莫師長到達白沙鎮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醫生,這個責任沒能負責。
吳紹霆收拾了心情返回指揮所掩體,他將今晚偷襲大獲全勝的訊息發了一份通電,不單單告知革命粵軍全軍,甚至連公共通訊線路都進行了通傳,也就是說全廣東都會知道這個訊息,不僅是廣州、韶關,就連在廣東省內的敵軍通訊員也能收到電報。
白天的戰鬥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