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亂間,忽聽廟門外一人高聲叫道:“自稱‘竇倪萬’的小賊,在北帝廟中縮頭縮頸,想做那縮頭烏龜,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敢不敢出來跟你大爺鬥上三百回合?”
這幾句話極是響亮,大殿上人人相顧愕然,聽那聲音粗魯重濁,滿是無賴地痞的口氣。
切,又是這不入眼的老把戲!
葉鋒大聲答道:“不敢。”
大殿上所有人瞪大眼睛,都覺好笑之極,明知不該笑,終究還是有人“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外邊聲音停頓一下,顯是沒料到這種情況,停了一會,又肆無忌憚地謾罵起來。
葉鋒滿臉含笑,只當沒聽見,衝鳳天南努了努眼睛,道:“繼續啊?”
鳳天南心悸未平,自殺未成,已沒有勇氣再死,嘴上仍十分硬氣地問道:“敢問一句,倘若我鳳某自行了斷,尊駕能否放過我兒?”
葉鋒不假思索道:“不能。”
鳳天南目眥欲裂,指著葉鋒怒道:“你、你……”
葉鋒攤開雙手,撇嘴道:“你什麼你,怪只怪你太蠢,上來便要死要活的,又沒問我意見。我可沒有騙你,是你自己沒問。嗯,看你氣急敗壞,應該是不打算自裁了,也罷,那就由我來超度你吧。嘿嘿……殺你兒子先!”
胡斐大叫道:“手下留情!”
“情”字還未說出,便聽噗的一聲悶響,短刀已經捅進鳳一鳴的胸膛。
葉鋒順勢又往下一劃,鳳一鳴五臟六腑全裸在外邊,腸子更是斷的沒邊,屎尿混合著鮮血流了出來。
一時之間,廟內氣味甚是難聞。
但所有人的鼻子彷彿出了問題,全沒聞到一般,俱是驚駭地看著葉鋒。
鳳天南哀嚎道:“鳴兒!”臉色鐵青,怒目瞪著葉鋒,又咬牙怒吼道,“我跟你拼了!”揮舞七尺鍍金鐵棍,便往葉鋒身上砸去。
鳳天南不愧是嶺南成名已久的梟雄,鍍金鐵棍揮出,他周身兩丈之內,立刻形成一個金光圈子。他剛經受喪子之痛,現下已然拿出了不要命的態度。
胡斐看得心驚膽顫,他自問,倘若此刻自己對上,那也非得用上武器不可。瞧向葉鋒,又安下心。他無名師指點,更沒有人跟他講武林舊事,自然不識金蛇劍,卻也知道那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只要寶劍出鞘,鳳天南必敗無疑。
哪料葉鋒仍手拿鎏金摺扇,站在原地,根本沒出劍的趨勢,胡斐眼睛眯了眯,暗道:這可有些託大了。
鳳天南鐵棍揮舞,一招“驅雲掃月”,往葉鋒脖頸橫掃。這一招的確是高招,緊跟著還有四招,一虛三實,連綿不絕。葉鋒身隨棍動,展開神行百變身法,靈巧閃過。
胡斐從未見過如此巧妙的身法,不禁驚叫道:“這是什麼身法?”
葉鋒微微一笑,也不接話。
又鬥了幾招,葉鋒道:“不跟你玩了,還是早些送你下去跟兒子團聚吧。”
話音落,葉鋒摺扇橫掃,緊接著黏上鐵棍,使出一招“如影隨形”,摺扇順勢往前推去,錯身近前,摺扇直接拍打在鳳天南手背。
咔擦!
手背鮮血淋漓,中指甚至直接斷掉,鳳天南也果真是一條硬漢,吃痛之下,竟仍不撒手。
葉鋒冷笑一聲:“有骨氣!”摺扇順勢往上一揚,唰的一下,猶如孔雀開屏,驟然張開,猛地往鳳天南脖頸上扎去!
胡斐大叫道:“不可!”為阻葉鋒痛下殺手,揮刀便往葉鋒肩上砍去。
一個清脆如黃鶯的嬌嗔同時響起:“小賊,下手好狠!”但聽嗖的一聲,寒光一閃,數枚喪門釘分射葉鋒諸多要害部位。若不自救,唯有死路一條。
葉鋒冷哼一聲,摺扇反揮,擋下幾枚喪門釘,身形閃動,又躲過餘下幾枚。同時,胡斐長刀攻來,他伸手在刀背輕輕一彈,胡斐拿刀不穩,立時改了方向。
解開胡斐和袁紫衣的聯手攻擊,葉鋒金雞獨立,硬生生跳了一腳,將鳳天南踹飛。鳳天南向後飛去,撞在一根支撐柱上,吐了兩口鮮血。
所有一切皆是瞬間發生,旁人只覺眼花繚亂,哪裡看得清眼前發生了什麼。
袁紫衣自屋頂躍下,頃刻從天井閃身進入廟內。
葉鋒認真打量起袁紫衣,紫色勁裝,身材極其苗條,雙眉極細,眼大嘴小,膚色雖微黑,但相貌卻極其秀麗,也難怪胡斐會一見鍾情了。
此種絕色,哪個男人抵擋得了?
葉鋒可以。
並非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