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啊?”雪霏兒瞪大了眼睛,“幾十裡的鄉下!那麼老遠都知道你的名號了,你這名氣可越來越大了,總有一天傳到京城裡去,萬歲有個啥病,興許還叫你去皇宮給他瞧病哩!”
“越說越離譜!行了,趕緊看病,人家還要趕回去。——只不過,這位大哥,你這病既然都兩三年了,拖得時間長了,只怕辨證有點複雜,你彆著急,既來之則安之,看準了才能把病
你來找我不就為這個嘛。”
“是是,杜先生,這理我懂,成,先讓兩位姑娘給我看看,杜先生您再複診。”
“好,兩位大夫請吧!”
“我先來!”雪)兒當仁不讓,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望聞問切,先望!”半起身,晃著腦袋繞著病人黑子亂轉,疑惑地對杜文浩道:“他,他看上去面色正常,不像有什麼病的樣子啊!”
那病人苦著臉道:“姑娘,你現在是看我沒啥病,但我這病都兩三年了,天天發燒天一兩次,燒也不高,但燒得人昏昏沉沉的幹不了活怕冷,有時候冷多少衣服都沒用。喉嚨還老痛,關節也痛受著呢!”
龐雨琴仔細瞧,道:“他面色也不算正常,你瞧他嘴紅得不正常。讓我看看你的舌頭。”
病人忙把舌頭吐出。
龐雨琴盯著瞧了一會,對文浩道:“杜先生,他這舌象挺怪的,該如何辯證啊?”
杜文浩仔細了瞧道:“他舌象是有點複雜,你現在所學還看不懂。你瞧,他舌質淡紅而潤,抰白較膩,這是寒象,注意看舌色還微現紫黯,這是陳寒鬱滯已久之證症持續時間太長了。——你們再給他切脈看看。”
“好!”雪霏兒自然搶先,診脈之後,道:“這脈也挺緊的而且一摸就摸到了,是浮脈,跟剛才那病人一樣。”
龐雨琴診脈之後點頭:“是啊,是一樣的脈。”
杜文浩先診脈,然後點點頭:“錯,是一樣的
龐雨琴道:“一樣的脈,難道這位病人也傷寒表實證?”
雪)兒搖頭道:“不對!他兩三年都是一直髮熱,燒得比較低,杜先生說,傷寒表實證是一種表證,你想,兩三年了,哪有那麼久的表證啊?恐怕早該轉成裡證了。”
龐雨琴聽她這麼一說,也沒了主意,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道:“太陽傷寒表實證是感受外邪所致,感邪的輕重和邪正盛衰的不同,寒熱症狀的輕重也會不同。感邪輕,則寒熱俱輕,感邪重,則寒熱俱重,邪正俱盛,則寒熱俱重;邪盛正衰,則寒熱俱重;邪盛正衰,則惡寒重而發熱輕。但不管怎樣,發熱和惡寒同時出現或者交替出現,是傷寒表實症的顯著特點,並不限於時間的長短。結合他舌象主寒,印證了脈診和問診所得,所以,雨琴說得對,他這病和前面那位一樣,也是太陽傷寒表實證。”
雪霏兒噘著嘴道:“又是她對。我怎麼就不能對一回呢?”眼珠一轉,道:“這次我來開方,——依舊用麻黃湯!對吧?”
杜文浩搖搖頭:“對,也不全對!”
“為什麼?”
“麻黃湯乃辛溫發汗之峻劑,汗出過多必傷人正氣,他這病時間久了,本已傷正,不耐久服,所以,方中調和甘草量要大。前方只用一錢,這次可加至六錢,而且不灸!力求緩和峻猛發汗,且只能服兩劑。他遠道而來,複診不易,後面的方劑一併下了。——這兩劑服完,會發汗退燒,但營衛會失和,應接著服用桂枝湯加味,通陽解表,調和營衛。”
杜文浩說了桂枝湯配伍,龐雨琴記了,送到櫃上揀藥。
雪霏兒想了想,奇道:“既然都是傷寒表實證,為何用方不同呢?”
“他二人儘管病症相同,但身體情況不同,發病時間長短不一樣,病機不同,治法當然就不能相同了。這就是‘同病異治’的道理。”
那農夫拿了藥,付了診金,謝過之後走了。
杜文浩和二女匆匆來到後堂飯廳吃了午飯,當大夫有空吃飯的時候,就緊吃,要不然,等到病人來了便又吃不成了,遇到急症重症需要搶救,餓上一天也是經常的。
果然,他剛吃完第一碗,還沒等添飯,傻胖就匆匆跑了進來:“杜先生,錢神醫來了!”
“哦。”杜文浩頭也不抬繼續吃飯。
“還有一個病人,用馬車運來的。”
“哦,”杜文浩心想,錢不收鬍子一大把了,也是行醫之人,還沒不懂事到人家吃飯的時候來拜訪,既然來了,肯定是有什麼病人搞不定,送來叫自己會診來了,繼續大口刨飯,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