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壓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雖然很失禮,但能不能請你在高杉要傷害自己的時候……阻止他?”
是什麼讓你覺得,Leader是他一個陣營裡的小角色能夠干涉的存在,夏川沉默著,不點頭也不搖頭。
一片尷尬的沉默中,夏川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一眼,“我睡一陣。”
桂聽見一陣鐐銬的輕響,幽暗的燈光下夏川走進黑暗的角落——那裡放置著紮好的乾草床,在溼冷的牢裡是唯一干燥且能感受到溫暖的地方。
他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直到看到夏川躺在草床上縮成一團睡過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擔心高杉。
在松下私塾的時候,高杉是最讓老師放心的,也是最讓老師憂心的。
他記得那一次老師拍著他的腦袋,一向帶著溫和笑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看好高杉,他怕是…”
桂等了半晌也沒等到下文。
之後過了沒半個月,松下私塾就被襲來的天人付之一炬。
那是他們的家。
高杉從那天之後就瘋了。
桂終於瞭解了老師想要說出來卻保留了的話。
在行軍途中桂一直注意著高杉的動靜,辰馬將高杉照顧得很好——辰馬比他們大,也是跟老師最為談得來的。
那天高杉想要衝進火場,是辰馬攔住了他,把人弄暈之後帶走。
後來他們去參了軍,在高杉一句“幕府準備投降”的影響下,離開軍隊獨自創立了屬於自己的隊伍。
初期的資費也大多是辰馬負擔的。
他們從來不曾詢問資金的來源,辰馬也只是哈哈笑著,並沒有多在意。
攘夷戰很慘烈,每天都有人受傷,有人死去,有人逃跑,有人猜疑,甚至有奸細混進來將他們拉進埋伏圈裡。
他們一一挺過來了,同時也讓天人和幕府抬高了對他們的注意。
結果……
現在這樣就是結果。
高杉知道了他還活著卻沒來找他,他知道了高杉在江戶同樣的望而卻步。
松陽老師,是高杉所仰望的理想。
他辜負了老師的期望,高杉心裡的野獸終於還是掙脫了束縛露出了利爪和獠牙。
桂揉了揉微涼的鼻尖,輕嘆了口氣。
從此之後高杉要做些什麼,跟他的關係也就不大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高杉失敗,走投無路的時候提供一條退路——雖然他並不認為高杉會接受,但這也僅是他所能夠為昔日同窗,往日戰友做的了。
高杉太過驕傲,太過偏執。
即使他足夠優秀,這份驕傲和偏執也會毀了他。
有了這個認知,桂卻更覺得難受。
高杉是最早開始跟他一起學習的,從開始同吃同住,到後來一起出生入死已逾十年,這份感情讓他如何忽視。
桂看著自己因長期握劍長了粗繭的手,摩挲了一陣。
如果松下私塾沒有被毀掉呢。
如果松陽老師沒有被幕府殺害呢。
如果沒有攘夷戰也沒有鬼兵隊呢。
如果幕府沒有宣佈投降呢。
如果……沒有天人的存在呢……
明明是屬於人類的地球,為什麼要如今天人橫行,人類反倒變成了需要匍匐在地的奴僕呢。
想到自從駐紮進了江戶之後在街上看到的景象,還有被關進來的時候周圍牢房裡的武士們看到他之後的震驚神色。
桂雙手握緊了,黑色的眸子在夜裡顯得更加黯沉。
“桂小太郎在哪兒!”
牢裡頓時想起了一片鐐銬碰撞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桂。
同樣,在桂對面的夏川也被驚醒了——不是因為鐐銬的聲音,而是一個夢。
“夏川桑?”
“……沒事。”夏川摸了摸驚出來的汗水,抽了抽嘴角。
那個夢肯定不是真的…他只是思鄉心切……而已……大概……
==#真的是夢吧?
夏川抬頭看了一眼向他們走過來的披著和服的驢頭人,愣了愣,在對方以及他的屬下腳下看到了紅圈。
“……”哦,好久不見的怪物。
“這就是桂小太郎嗎?”對方託著下巴打量著夏川,視線落在夏川手上佩戴的戒指上。
眼神一亮,揮舞著蹄子提高了音調:“為什麼一個該死的罪犯身上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