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就看見蒙著白布的尉遲佳了,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慢慢走上去一看,果不其然,正是上次在敦煌會館見到的那個漂亮小娘子,怎麼幾天沒見變死人了?
呂叔寶見尉遲佳,本來就是驚鴻一瞥,大概記了個囫圇樣子,這具經過高手易容改妝的屍體突出了尉遲佳相貌上的特點,所以呂叔寶一見就覺得是真的,他不由得坐在地上哇哇哭起來:“小娘子,你咋死了呢,你死了我怎麼辦。”
呂仲達心道不好,這怕不是狸貓換太子,而是真的了,他還不放心,眼睛向尉遲家的那幫女眷們瞟去,站在傭人隊伍中的馬氏暗暗朝呂仲達點點頭,表示這真的是小姐的屍體。
不大工夫,長安府的仵作到了,這就要上前驗屍,早被尉遲家的虎衛攔住,尉遲光喝道:“呂二爺,佳兒已經被你們逼死了,你還想羞辱她的遺體麼!”
虎衛們個個怒衝冠,手都快把刀柄捏碎了,主家遭受如此奇恥大辱,他們早就忍不住了,現在只要尉遲光一聲令下,他們肯定會把汾陽侯府這幫人砍個精光。
呂仲達也知道不好欺人太甚,強笑道:“好歹你女兒也是我們呂家沒過門的媳婦,我們家也有知情權,到底是怎麼死的,啥時候死的,總要弄個明白吧,又或者……哼哼,家主不讓驗屍,總歸說不過去的。”
潛臺詞是誰知道你家女兒真死假死,若是詐死的豈不是又擺了汾陽侯府一道,但尉遲光抵死不讓驗屍,大有魚死網破的意思。
還是仵作給圓了場,這人道:“尉遲老爺,小的是長安府的人,不是汾陽侯府的人,城內有人暴亡,官府派人驗屍也是常理,老爺請放心,小的絕對不會輕慢了小姐的遺體,只需用一根銀針試一下血液是否含毒即可。”
尉遲光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只讓仵作一個人上前,而且不許掀開白布,仵作走上前去,熟練地搭上死者的手腕脈搏,冰涼,毫無脈相,確實是死透了的,再用銀針試了試手臂上的血管,銀針赫然變色,證明人確實是毒死的。
仵作收起銀針,嘆口氣對尉遲光道:“尉遲老爺節哀吧。”轉身對呂仲達點點頭,先走了。
呂仲達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僵在那裡,尉遲光冷冷道:“二公子不走,難道還想留下守靈麼?”
呂仲達冷笑道:“很好,就算逼死女兒也不願嫁入汾陽侯府,有你的,尉遲光,我記著了,咱們走!”
罷帶著打手們揚長而去,尉遲府裡的哭聲更大了……
……
回到府裡,正碰上另一路人來報,說是那位西涼王妃跑了,連鄧子明等人都不見了,呂叔寶一聽,鼻子差點氣歪,合著他連一個都撈不到啊,三少爺當場就飆了,摔東西砸傢俱,把府裡到處張貼的喜字和紅綢子全都撕下來了,老夫人慌得跑出來勸,越勸他越封魔,老夫人趕緊求侯爺:“老頭子趕緊想想辦法吧,三兒要瘋了。”
呂珍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這些人簡直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來人啊,傳令出去,給我追,我管他什麼王妃還是皇后,一定給我抓來!”
“是!”一隊武士領命去了,呂仲達道:“爹,尉遲家那邊怎麼料理?”
呂珍道:“死也不願進我汾陽侯家的門,很好,這樑子算是結定了,他不讓我舒坦一陣子,我就不讓他舒坦一輩子,從今天去,尉遲家就別想在長安做生意了。”
……
汾陽侯府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查到了今早有一隊商旅從西門出去,想必就是鄧子明一幫人了,於是老侯爺動用了大兒子的騎兵,整整一個營的陝軍精銳騎兵撒出去,玩命的追。
年剛過沒幾天,城外的古道上行人並不多,那種又是駱駝又是馬車的商隊不可能走的很快,騎兵們順著車轍印追到中午,就看見遠處有一行人在慢慢的走著,騎兵們呼嘯一聲,分成兩股包抄過去,攔住了這支隊伍。
“停下!停下!再不停下就放箭了。”官兵們惡狠狠地喊道,隊伍慢慢停下,一騎從大隊裡奔出,來到官兵們面前冷冷問道:“何故攔住車馬?”
帶隊哨官有些納悶,這人的態度很不端正啊,平常老百姓若是被官兵攔住,還不趕緊巴巴的過來求饒,客客氣氣的送上銀子,哪有人敢質問官兵為何攔路的。
再看此人的裝扮,確實有些不同於一般商人,腳上是官靴,斗篷下面是錦袍,腰間還佩戴著一柄長劍。
忽然有官兵驚叫起來:“哨官大人您看!”
哨官抬眼看去,但見車隊中人紛紛解開斗篷,都出裡面穿的甲冑來,烏青色的八環鎖子甲,精良之極,皮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