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離開了,孫飛英陰著一張臉敲了敲寶馬車的車窗,他在學校裡面是個乖寶寶不假,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真的就是一個乖寶寶。
車門推開,走下來一個滿頭珠翠,滿臉脂粉,滿身綾羅的年輕女郎,目光不善地打量了孫飛英一眼,呵呵笑道:“怎麼著?小弟弟你想咋樣?”
“你,給我滾一邊去!讓正主給我滾下來!”孫飛英看都不看他一眼,滿臉嫌惡地擺了擺手,就像是趕蒼蠅一般。
女郎自然是有幾分姿色的,要不然也沒有坐寶馬車的資格。以前只要是個男人,不管是青澀的中學生,還是白髮蒼蒼的老大爺,和她說話的聲音總是客客氣氣,和和氣氣的,孫飛英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讓她感到很不適應,橫眉豎目就要發火的時候,卻聽到車裡面傳出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聲音裡面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口吻,“小翠,你回來!”
名叫小翠的女郎不甘心地瞪了孫飛英一眼,然後跺跺腳上了車。
孫飛英雙手抱胸站在車前,呵呵冷笑道:“怎麼著?不願意下來?”
咖啡色的車玻璃擋住了車內的風光,沒有人知道那個低沉的聲音的主人是何方神聖,也不知道他是一個高帥富還是一箇中年大叔,只知道他是一個男人。其實這就足夠了,2005年的水雲,還只是一個經濟發展嚴重滯後的海濱小城,居民消費能力在整個煙臺市排名末尾,能夠開一輛寶馬轎車上街,非富即貴是一定的。
對方的漠視或者說無視,讓孫飛英很生氣,所以他做出了一件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隨手拿起一塊鬆動的鋪路磚,二話不說朝著車玻璃就砸了上去。
“咔嚓”一聲,堅固的車玻璃私下亂飛,孫飛英的力量驚人,這一磚頭砸下去力道何止百斤,不要說易碎的玻璃了,就是鋼板恐怕都能砸開。
圍觀的路人更多了,在旁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但大多數人卻都站在了孫飛英這一邊,甚至有幾個好事者還不甘寂寞地拍掌大聲叫好,大多數人都有一種仇富的心理,對於開寶馬泡二奶的人更是恨到了牙根裡。
“住手!”低沉的聲音再度傳出,還是那麼的淡定,車門又一次推開,一個翩翩公子哥氣度怡然地走下車來。
圍觀的人群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聲驚歎,這是真正的高帥富啊!走下車來的男人年齡看上去大概在二十歲出頭,眉清目秀,玉樹臨風,和孫飛英站在一起氣質上高下立判。其實孫飛英也不醜,甚至還要比這位高帥富要高出那麼一小截,但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孫飛英只是穿了一件滿大街都是的羽絨服,和高帥富身上的阿瑪尼風衣一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周濤?”孫飛英的眼睛眯在了一起,神情從來沒有過的嚴肅。
“孫飛英?”周濤笑了,笑的很你開心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溫暖。
孫飛英沉默了,一雙攥緊了的拳頭慢慢地鬆開了,他之前已經打算好了,不管車上下來的是誰,都會掄起拳頭砸過去,但是現在他猶豫了,或者說他退縮了,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周濤,現任水雲市市委書記周雲峰的獨生子,如果說在水雲還有一個人能夠讓孫飛英的老爹孫堡才忌憚三分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周雲峰,連帶著孫飛英對上週濤也在不覺中弱了三分。
“看在孫叔叔的面子,我就不計較你砸我的車這事了,但是做哥哥的還是像告誡你一句,以後碰到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毛毛躁躁的不會有什麼出息的!”
孫飛英咬著牙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液,已經很明顯了,周濤是故意躲在車上不下來,為的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削他的面子,削了他的面子孫堡才臉上自然也就沒光。想要做一個高帥富,沒腦子肯定是不行的。
“難道,你一點不感覺不到愧疚麼?”孫飛英的眼睛在噴火,他沒有理會周濤的說教,他指了指地上的那灘汙血厲聲道:“你開車撞了人,難道不知道跟去醫院看一下麼?”
“是她自己沒長眼睛,和我有什麼關係?”周濤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然後呵呵笑著拍了拍孫飛英的肩膀,“她是你的朋友?”
“沒錯!”孫飛英死死地盯著周濤道:“我聽說你追求過她,但是被她拒絕了,是麼?”
周濤的表情一滯,惱怒的神情一閃而過,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道聽途說而已,當不得真的。兄弟,一個不識抬舉的小婊子而已,不至於讓咱們哥倆反目吧?”
“誰和你是哥倆?”孫飛英厭惡的甩脫了周濤的髒手,然後指了指地上的汙血,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