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改為細細的撫摸姬容手上的每一寸面板:“本王卻是記得的……”
手臂上起了一片的疙瘩——當然是噁心的,姬容握握拳,再一次將手抽出:“莫邪王怕是醉了,本王就先告——”
不等姬容把話說完,耶律熙便低笑一聲:“鳳王豈不聞‘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這次,姬容再也抑制不住臉色泛青。
而見了姬容的模樣,耶律熙卻越發覺得有趣。裝作不經意的撫過姬容的手腕,他道:“鳳王雖不記得帝都那日,但本王卻是記得的。那日鳳王的模樣,倒實在……”
說到這裡,耶律熙倒當真想起了當日姬容的模樣。
認真說起來,倒也確實不差……這麼想著,耶律熙微一恍惚,本已準備好的話不知怎麼的變成了另一句:“——讓人寤寐求之,輾轉反側。”
姬容的手在微微顫動。此時此刻,他只想撕了面前的這張嘴,剁了面前的這個人!
半晌,被氣得說不出話的姬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莫邪王方才……可是在開玩笑?”
“鳳王以為呢?”耶律熙面上的笑意已經蔓延到了眼底。
瞪了耶律熙片刻,姬容長身而起,冷道:“莫邪王最好是在開玩笑——若不是,莫邪王便早日另尋他圖罷!”
冷聲說完,姬容半點不願停留,連最基本的場面功夫也不想做,轉身便大步離開。
懷著一肚子火氣和噁心回到侍衛所呆的地方,姬容厲目一掃:“你們方才可聽見看見了什麼?”
口中這麼說著,姬容的視線卻只停在慕容非一人身上。
甚至不用對視便感覺得到對方眼神中的凌厲,慕容非微微苦笑,毫不懷疑自己實話實說所會有的悲慘效果。
故此,他只低下頭,道:“小人什麼也沒看見,亦不曾聽見。”
“這樣最好。”冷冷說完,姬容翻身上馬,也不待身後的人集合,雙腿一夾,胯。下之馬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出。
注視著那一騎遠去,慕容非整理隊伍準備跟上,腦中想著的卻是自己方才看見聽見的。
雖聽得十分模糊,但看他們方才的舉動和鳳王的反應,應該是……
鳳王被調戲了吧?慕容非的神情微見奇異。忍不住側頭,他看向亭中還坐著的人。
從這裡到亭中的距離卻是有些遠,慕容非極目望去,也不過隱約能判斷對方似乎在笑。
同一時間,坐於亭中的耶律熙也感覺到了慕容非的視線。順著視線看過去,耶律熙舉了杯,隨後一口飲盡,算作招呼。
慕容非一怔,隨即有了些笑意。並不多做什麼,他只略一點頭算作回禮,而後便帶人去追已經只剩一點影子了的姬容。
獨自坐於亭中,耶律熙雖見姬容一行人盡數離去,卻並不急於離開。
自顧自的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耶律熙回想姬容方才的舉動,不由有些好笑。
說來兩人身份差不多,他上次儘管是醉酒被勾引,但壓了自己到底不算吃多少虧,怎麼每一次說到那件事都……想著平素喜怒不形於色的姬容方才瞪自己的模樣,耶律熙低低一笑。
不過說來,對方雖每一次都是氣急,但每一次卻也都不曾在那上面做文章……這麼想著,耶律熙低聲道:“見多了表面道貌岸然,實則男盜女娼之輩,再回頭和姬容打打交道,其實倒還叫人歡喜……”
“歡喜什麼?”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聽見聲音,耶律熙回頭看了人,笑道:“原來是宋先生。宋先生,事情可辦好了?”
被稱為宋先生的文士向耶律熙行了一禮:“幸不辱命。我們的人已經把慕容振庭的屍體運了回來。就是……”
宋先生略有遲疑。
“就是什麼?”耶律熙問。
“就是不見他的頭顱。”宋先生略帶遺憾的說。
耶律熙則不以為意的擺擺手:“我們為他找回屍體入土為安已是仁至義盡,其他倒不需太在意。何況依著他為羽國做了這麼多事來看——”
耶律熙古怪一笑:“說不得過一段羽國會主動尋找他的屍體呢。”
宋先生也是一笑,復又嘆息:“慕容振庭倒是個人才,可惜時不予他,又是個看不透的人。”
“時?”耶律熙諷笑道,“天心最私,順應天命才能有時,慕容振庭沒做一件事都要和天鬥上一次——他死得一點也不冤。不過做了這麼多……他倒也死得值了。”
宋先生深以為然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