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奇怪,姬振羽抬眼一看,卻驀地怔住了:“赫連?”
站在門外,背對姬振羽的赫連皓轉身。眼見對方並未撐傘,赫連皓緊趕幾步,上前撐開油紙傘遮住對方。
擺擺手示意不忙,姬振羽一邊往外頭走一邊道:“出了什麼事讓你特地過來?”
堅持著為對方撐了傘,赫連皓方道:“是大殿下遣慕容非讓我過來的,至於理由倒並沒有說,我思量著你可能有事,便過來看看了。”
姬振羽腳步頓時停下。
“殿下?”赫連皓不由開口問。
姬振羽沒有吭聲,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皇兄出去的那一會——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麼?
只是,赫連皓這幾天所在的地方距離綠蕪別院的距離卻並不近,而姬容出去到現在也並沒有過多久——這點時間,按平常算,最多夠從那個地方趕到這裡。而現在確實來回了一趟……這麼想著,姬振羽的視線又落在了赫連皓身上。他看見了對方微微詢問的眼神,當然也看見了對方衣服上那隱隱透出的溼痕——當然並非雨水的痕跡。
“赫連。”姬振羽突然開口。
“恩?”赫連皓應了一聲,眼中詢問之意更濃。
姬振羽卻沒有再說話了。沉默的站在原地,他心中五味陳雜,卻不知這複雜的滋味是對別院內自己那心思縝密的皇兄更多一些,還是對面前這個能為了旁人一句話而飛馳趕來的兄弟更多一些。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站在綠蕪別院之外的兩個身影終於相攜而去。而綠蕪別院之內,姬容卻依舊在桌前看著各種摺子。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姬容並沒有抬頭,心神還沉浸在手上的摺子中,他隨口道:“慕容?”
腳步聲稍停一下,而後,一個低低的調笑聲響了起來:“如此喜歡你身邊的那個寵侍?”
就是再過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嗓音,姬容一下子沉了臉,抬頭道:“莫邪王的好奇心還沒有被滿足?”
耶律熙一曬,自個坐到圓桌旁倒了一杯茶:“我要聽的是最終的計劃,可不是一個姑娘家的理想。”
“既是理想,便總有可能實現。”姬容冷淡的回答。
這次,耶律熙倒沒有再笑:“就年輕一輩而言,她倒確實不錯。可就是再不錯,女兒身也是一個最大的敗筆。這次你的計劃是孤軍深入,若是不幸被堵被擄,”耶律熙稍頓一下,“你確定一個姑娘家,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家打熬的過來?”
姬容抬了眼:“莫邪王這是在為我羽國的將領擔憂?”
耶律熙面色不變:“水做的姑娘家麼,自然是該捧在掌心好好疼惜的。倒是你方才不避忌我和那小白兔獨處,便不怕我把她拆吃入腹了?就方才相處來看,那位姑娘固然有些才幹,性子卻天真了些。”
面對耶律熙,姬容只覺得自己的耐心和脾氣都降到了一個危險的臨界點了。懶得多說其他,他簡單道:“你若真能光明正大的拐了她,我必不追究。至於到時被堵被擄……你就確信姑娘一定撐不過而男子定然撐得過?”
耶律熙驀然一怔。他之所以會說那句話,不過是考慮到姑娘家的身份,一旦被擄了很可能被那些餓紅了眼的軍士輪流折騰。但聽姬容這麼一說……
若是真的問不出來,誰保證那些人不會像折騰姑娘一樣折騰男子?況且現在男風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這麼想著,耶律熙的視線不由轉到了姬容身上。
若是有朝一日,這樣英武的男子做了俘虜,那天下間,大抵沒有人能拒絕征服他所得到的滿足感和自豪感吧?稍稍想罷,耶律熙便覺自己心頭熱了起來。不過他也只是稍稍想想便放棄了這個無比誘惑的念頭——天可憐見,要完成這種願望,絕對不比滅了羽葉再統一天下來的輕鬆。何況……
何況,真正把那麼一個天生尊貴的人折辱到了泥裡……只怕最終吞下的果實,也並非多麼甘美。
“耶律熙?”姬容皺眉喚道。
一下子回過神來,耶律熙再看姬容,只覺心癢難耐:“怎麼?”
雖不習慣對方直直瞅著自己看,但姬容當然問不出‘你看我做什麼’這種話,他越發皺了眉,道:“你還有什麼事情?”
“事情麼……”還不至於直勾勾的盯著姬容看,但耶律熙的視線免不了的在對方放於桌面的手和露出衣領的脖頸間逡巡,“正事倒是沒有了,閒事……”
稍頓一下,向來不會委屈自己的耶律熙突的抬眼,眼角眉梢都含了笑意,越見風姿:“閒事倒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