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湖畔。
時光彷彿於此刻靜止了,呼嘯的風停了下來,周遭崩塌的山巒,也似乎戛然而止。
季平安靜靜看著身前躬身拜下的老者,眼神帶著欣慰,他當然沒有責罰,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這些年,你辛苦了。”
辛苦了!
這一刻,欽天監正心中翻湧如江海的情緒近乎決堤!
分明已躋身當世最強者行列,但這位老人竟鼻頭泛酸,眼眶微微紅熱,險些淚灑當場。
只是這一句話,他這些年的辛苦,揹負的世人的不理解、鄙夷與不屑,無數日夜裡苦修的痛苦,便都值得了!
“師尊……”
監正聲音梗咽,激動地抬起頭,彷彿有無數的話想說。
但事到臨頭,胸中千言萬語,卻又都堵塞住,缺乏頭緒,難以開口。
“什麼時候猜到我的身份的?不會是剛才吧。”
季平安卻顯得頗為平靜,笑問道。
是啊,以他的閱歷,突破神藏又怎麼值得大驚小怪呢?
尤其,在黑日那天的推演中,他早已看到了這一幕。
監正卡在最後一步已經太久太久,但並非其悟性不足,而是此前天地間靈素枯竭。
倘若將這片天地比作一個魚塘,能供養的大魚總是有限的。
所以當靈素復甦後,監正突破就已經是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欠缺的只是時間。
這也是其當初離開餘杭,閉關嘗試突破的原因——
神藏境的破境一旦被各方關注,很可能迎來強者的阻撓干預。
而季平安在推演到了監正即將成功這個關鍵資訊後,也愈發確定了將雷州作為戰場的決定。
想要應對佛主這個層次的強者,只有同為神藏境的修士下場,才有一線生機!
監正聞言,卻是滿臉慚愧:
“之前的確有些許懷疑,但無法確定,直到餘杭那場大變,才有了九成把握。”
事實上,直到如今,監正仍舊想不通,當年國師究竟用了怎樣神鬼莫測的手段,才能跨越時光佈局,提早所有人轉生重修。
佛主是想不到,監正則是不敢想!
但畢竟在餘杭城相處那麼久,又豈會毫無懷疑?
尤其……身為大弟子的他,是今人之中,極少的與大周國師朝夕相處多年的身邊人。
饒是季平安偽裝得再好,但那不經意間透出的,熟悉的氣質,仍難以逃過監正的眼睛。
但任憑他推演多少次,卻都無法找到季平安為國師轉世的證據。
直到此時此刻,恰如昔年,彼時彼刻。
只是當年那個老人如今重回年少,而當年身為大弟子的青年,卻已是白髮蒼蒼。
滄海桑田,萬物更替,只有季平安不變,這種事他已經歷過太多次了。
“等等……”
這時候,旁邊的琉璃才回過神來,佛女的臉龐上直到此刻,那驚愕的神情才有所緩和,理解具體發生了什麼,說道:
“我理解你們師徒重逢的心情,但這時候並不太合適,還有,他為什麼不動了?”
她指的是,此刻在場的第四人,即拔劍做出劈斬動作的大劍宗——
這位頂級觀天強者,彷彿被定格了,與周圍那些山川風日一般,一動不動。
但若仔細看去,卻能發現,他並非停滯了,而是在以極緩慢的速度出劍。
欽天監正這才看向琉璃菩薩,並認出了她的身份。
雖心中好奇,國師何時將佛門菩薩也拉了過來,但如今的確並非詢問這些的時機,只是點了點頭。
季平安則解釋道:
“並非不動,而是此刻我們三人的時光,在加快,當星官晉級神藏後,就有了些許搬動時光的威能。”
琉璃挑眉:“時光之力?”
季平安笑道:
“你可曾聽說過,我們如今看到的每一顆的星散發的光,都是來自無數萬年前的舊星光。這並非真的能逆轉光陰,但能做到類似的效果。”
就如同,他在破九階段,就可以回溯逝去的光,從中獲取曾經發生的,被光見證的過去。
神藏境界的星官,手段趨於玄妙,難以解釋,闢如眼前的狀態,季平安能想到最好的解釋,並不是“時間暫停”。
而是抖音地下車庫被小姐姐用高跟鞋踩鞋面,開啟手機播放快銀b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