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成?”老嫗掀開簾子走出來,苦口婆心勸道。
許苑雲這一世身子骨頗為柔弱,骨架纖巧。
容貌雖改,只是氣質依然,聞言眉間的鬱結與疑惑散開,笑了笑:
“嬤嬤,不礙事的。”
這些凡人,自然不知道她體內的靈素在不斷恢復與壯大,雖然比之前世差了無數倍,但倒也不懼風寒。
藉著高燒大病為藉口,以及腦海中殘留的部分記憶,許苑雲已經大概弄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
乃是中州一書香門第家族的女子,因突逢變故,家道中落。
如今帶著奶媽、丫鬟,以及兩三個家僕,和一點餘財,準備乘船前往瀾州,投奔“餘杭裴氏”。
按照輩分,如今裴家的老夫人,也算她的姑母。
老嫗說道:
“姑娘莫要逞強,傷了身子。水路不好走,等到了裴家就好了。”
許苑雲卻搖了搖頭,寄人籬下的日子,豈會好過?
而且,記憶中她當年遊歷江湖,雖的確與裴氏有過交集,但也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更談不上感情。
她的計劃,是回返御獸宗。
弄清楚一些事,也要提醒宗門進行一些準備,以防即將到來的亂世。
只是失去了“火鳳”,她如何取信宗門?
許苑雲雖命短,但並不愚蠢,上輩子師父苦心教導她御下之術,對人心的惡,她看的很清楚。
自己這個“上代御主”死了,所以備受尊敬。
但若是活著回去,對宗門的權力結構必然造成衝擊。
所以……還是要謹慎,起碼先弄清楚狀況,恢復一定的實力,再思考後續的發展。
那,暫時先以這個身份,在裴家落腳,再嘗試接觸御獸宗更為穩妥。
丫鬟這時候也走過來,嚮往道:
“聽聞那裴家就坐落在秦淮河畔,文風極濃,才子佳人的故事我聽過好多。”
秦淮河畔……才子佳人麼……許苑雲腦海中,突地回憶起曾經與那個人在秦淮河泛舟遊湖。
晚上那傢伙拎著一袋小吃回到客棧,看到自己躺在他的被窩裡那個夜晚。
……
宛州。
尼姑庵內,年長尼姑捧著一碗熱粥推門進屋,看向坐在桌邊,默默抄寫佛經的“靜迦”。
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聲。
等瞥見少女娟秀中蘊含風骨的字跡,不由驚訝道:
“你這字,怎麼變得這樣好看了。”
琉璃停下筆,微微顰眉,意識到自己不夠謹慎。
不過她的性格如此,並不太在意這些,或者說,這正是她的計劃。
以她對佛門的理解,相比於藏匿自身的“苟”道,也許展露不凡才是最快的恢復實力的方法。
她接過粥喝了起來,年長尼姑則有些豔羨地看著少女精緻的容顏,一場大病後,愈發顯得純淨的眸子,好奇道:
“靜迦,伱好像變了一個人。”
琉璃伸出小舌頭,舔舐了下唇邊白色的米漿,說道:
“我要去大覺寺。”
大覺寺,位於南唐都城,乃是當代佛主——佛門神藏境強者的居所。
年長尼姑嚇了一跳,皺眉道:“為什麼?”
琉璃說道:“我在病中獲得了我佛的指引。”
年長尼姑又驚訝又敬畏,在佛門的理論體系中,受到佛陀啟示從而開悟的僧侶便是“佛子”、“佛女”。
可以獲得極高的地位。
當然,若是冒充,也會遭受極嚴重的懲罰。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有尼姑走進來,手裡捏著縣城裡“上級佛寺”下發的“通知”:
“佛主宣告,年底要舉辦水陸法會,稱遴選佛子佛女……”
琉璃捧著粥碗,抬起頭,若有所思。
……
……
神都大賞結束後,歡慶的氣氛持續了一兩日,漸漸平息。
但這場大賞中的細節,種種事蹟,則將隨著大群江湖人的離開,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逐步擴散至各大州府。
而三大宗派,則離開的格外快速,彷彿有些急迫的樣子。
而一些訊息渠道遲鈍的人,則要更晚一些,才逐漸察覺到天地靈素並非“波動”,而是真正的開始復甦。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一晚會議的第二天清晨,黃賀帶著季平安的叮囑,分別拜訪了三大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