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對方的出現,目光則被騎兵佇列為首的一人吸引。
那赫然是個披著盔甲,內襯白袍,面容方正的中年人。
座下一匹格外雄健,比普通駿馬大出一倍的妖血戰馬,馬鞍上斜斜掛著一柄造型碩大的烏黑長槍。
“大東神將!”夜紅翎一眼認出對方身份,意外道:
“他怎麼來了?”
此人就是大東軍府的神將?
季平安還是初次見到,但說起來,雙方的樑子卻早已結下。
從最早的孫顯祖抓他入監牢,到後來派鐵浮屠於三黃縣圍殺。
雖說這神將也只是中間人,但後來欽天監正為了給他出氣,跑去軍府一度耀武揚威,非但落了其顏面,更逼迫其親手解決了孫顯祖,拿來交差。
其心中沒有怨恨,是不大可能的。
這時候,大東神將勒馬停靠,仰頭望向山上的眾人,繼而吩咐了什麼,抬手抓起兵器,騰身躍起。
只見一縷幽綠色的火焰逆勢襲來,眨眼功夫,手提大槍的白袍神將已來到眾人面前。
鷹隼般的眸子掃過全場,目光最終落在嘴角染血的大護院身上,皺眉道:
“發生何事?”
聽話語中的意思,倒好似並非專門趕來,而是恰逢其會。
大護院臉色陰沉,沒有吭聲,同樣有些摸不準對方來意。
倒是知客僧眼睛一亮,大聲道:
“將軍來的可是時候,若是再晚些,只怕我佛門與貴國的關係,便毀於一旦了!”
接著,他將事情經過飛快描述了一番。
描述中,多少有所偏向,主打一個季平安等人的無理取鬧,蠻不講理。
其餘僧人見狀,同樣七嘴八舌告狀起來。
雖說軍府與斬妖司,都隸屬於大周朝廷,但世間之事,並非那般簡單。
就如廟堂之上,都有各種派別,彼此爭鬥廝殺的你死我活,軍府與斬妖司衙門同樣不是一個“系統”的。
有些時候,敵意比與他國勢力都更大。
果不其然,聽完經過,大東神將臉色難看地扭頭,看向夜紅翎,沉聲道:
“夜司首,佛門僧人所述是否屬實?你當真要強闖禪院?還打傷了護院?”
語氣中,帶著審訊的意味。
夜紅翎心中不悅,但在武官級別上,她比神將要低一級,只好壓下情緒,拱手道:
“此事說來話長,涉及一樁案子,需要禪院配合……”
大東神將出言打斷,語氣生冷:
“本將問的不是這些,你只要回答,是或否。”
站在季平安身旁的俞漁不樂意了,她雖然一路上常和女武夫鬥嘴,但聖女是個護短的,聽到這語氣,登時不悅道:
“按大周律,軍府無權管轄地方案件,你伸手未免太長了。”
大東神將霍然扭頭,盯著一副“不爽動手啊”表情的俞漁,強壓怒火,淡淡道:
“此乃我軍方內部質詢,國教也沒資格插手吧。”
上次三黃縣求援,俞漁曾前往軍府,所以神將認識她如今易容的這張臉。
說完,他又順勢看向季平安,眼神淡漠中透著一股審視:
“你是季平安?”
季平安笑了笑:
“神將應該認識我現在這張臉才對,何必多問?”
“哼。”大東神將面色不渝,但終究沒說什麼,他當然認識“李安平”這個馬甲,也認知季平安的本貌。
當初下令鐵浮屠伏殺時,便看過畫像。
夜紅翎終歸是女人,敏銳察覺到,神將看到季平安後,情緒明顯更差,不禁有了不妙的預感,問道:
“說來,神將領兵入餘杭,又是何意?我並未得到訊息。”
大東神將不耐煩地解釋道:
“你不知?前些天餘杭府衙送來文書,說餘杭城外有商隊被修士殺死,其中有五名疑似我軍府士兵。本將核驗後,確定乃是軍府外派執行任務的小隊,卻不明不白死在這邊,故而前來帶回屍體,追查兇手,可有問題?”
呃……季平安和俞漁對視一眼,表情怪異。
所以,這件事根子還在“人世間”劫掠神皇的事情上。
不過,這神將話語也不盡真實。
若只是收屍,或者調查,哪裡用得到他堂堂神將親自趕來。
歸根結底,恐怕是奔著“重生者”來的。
不過軍府畢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