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認真嚴肅,躬身行禮:
“後輩末學,見過華陽掌教。”
旋即,老監正再一次看向季平安,眼神極為複雜,彷彿在問:
你小子什麼人品,怎麼每次都能撿回來這種等級的人物?
上次,是“前代御主”,這次,乾脆是道門初代掌教。
然而若是他知道,季平安每撿回來一個前,都做了什麼,恐怕饒是以距離神藏只差一步的修為境界,也要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季平安攤手,表示無辜,旋即道:
“華陽掌教的事情稍後再說,當務之急的解決三黃縣的危機。”
他抬手捏起道經,輕輕一抖,一頭渾身黃澄澄的銅皮鐵骨的,被封印的屍體直挺挺掉在地上。
欽天監正表情凝重,失聲道:
“魔師斷臂?原來如此……所以,引起三黃縣災劫的源頭是這個,怪不得。”
季平安懶得廢話:“能不能解決?”
老監正笑了笑,指了指周圍佈置好的星圖法陣,說道:
“萬事俱備。”
又指了指地上的屍首,笑道:“只欠東風。”
……
……
府衙,內堂。
餘杭知府、夜紅翎,裴氏母女,以及包括宋清廉在內的城內朝廷高官齊聚一堂。
氣氛壓抑且凝重。
尤其,隨著夕陽落下,天色徹底昏暗下來,人們的心情更彷彿蒙上陰影,沉甸甸的。
“退下吧。”餘杭知府捧著一份衙役剛送來的文書,擰緊眉頭審視完畢,揮手命衙役離開,這才捏了捏眉心,環視堂內眾人,聲音低沉:
“底下人傳回的最新情報,鐵屍從三黃縣境內,朝我餘杭地界蔓延、流竄已達三起,形勢不容樂觀。”
頭戴烏紗,身披斗篷,穿武官衣袍的夜司首劍眉緊皺:
“這般說來,三黃縣境內局勢恐怕已然失控,情況或許比我們預想中更嚴重。”
這年代,訊息傳遞緩慢,類似“道經”這種傳訊寶物極其罕見。
各地訊息傳遞,主要仍依靠驛馬以及信鴿。
三黃縣內災劫爆發十數日,餘杭才得知訊息,但具體情況仍不明確。
“知府大人,夜司首,”宋學正沉聲道:
“依宋某之見,餘杭與三黃縣不同,人口百萬,雖有道門、斬妖司等高人坐鎮,不懼些許魑魅魍魎,可一旦此訊息傳開,引起民間恐慌,只怕才是大事。甚至,如今城中市井已經有流言傳播,若不加以處置,只怕……”
此話一出,引起一眾官員附議。
就像很多災難中,最大的傷亡往往並非災難本身導致,而是其引起的群體性恐慌,而衍生的次生危害。
倘若人心惶惶,甚至出現商人、百姓大範圍出逃,才是真正的麻煩。
角落裡,代表裴氏來此的母女二人同樣臉色難看。
只是相比於這些擔憂動亂的官員,她們擔心的是裴錢的安危。
“若是早知道,三黃縣會出事,就不該讓老三去那什麼武林會盟。”
儀態端莊的美婦人李湘君眼圈泛紅,豐腴有致的身段抽噎起伏。
泫然欲泣。
旁邊,文雅可愛的“江南才女”裴秋葦握著孃親的手,安撫道:
“娘,莫要擔心,有季……李先生在,定然可以護佑他安全歸來。”
李湘君卻沒有十足信心,臉龐上寫滿了憂慮:
“可李先生他獨木難支……終歸,終歸……”
說著,想到最糟的可能性,這位執掌裴氏的當家主母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不久前剛死了大兒子,丈夫也至今還躺在病榻上,公公雖短暫清醒,但隨時有再次瘋掉的可能,如今若僅剩的一個兒子也沒了……
李湘君完全不敢想。
裴秋葦見狀,只能不住安慰,可嘴上說著相信“李先生”,可心中同樣沒有十足把握。
焦躁壓抑的氣氛中,餘杭知府咬了咬牙,說道:
“安撫民眾是必要的,但想要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要仰仗大修士。”
宋清廉道:
“知府大人要尋求三清觀幫助?可觀主雖有坐井修為,但恐怕也……”
餘杭知府沒吭聲。
夜紅翎與裴氏母女卻同時眼睛一亮,意識到知府大人所指的“高人”,應該是隱藏在陰陽學宮的監正。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