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在飄。冷,真的很冷,他一個人獨立在雙人亭中,望著天空。他,已經是她人生中的汙點,他的出現,只會讓她記起那一段噩夢。那麼那就離開吧,之後的日子呢?以前都是在尋找她過著孤獨的日子,那麼找到之後呢?他未曾想過,也許也無須去想吧!他就一個人,漫步在那小村莊中,僅有留下的那一行足跡知道他會去向何方……
女人擦乾淚水,裝作若無其事回到意成顏家中,她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帶著小亭回家。路上,眼眶中盈滿的淚水又在她絕美的臉盤上留下兩行淚痕。
小亭的家在村中算是比較豪華的,也有一個打雜的工人。女人只是牽著女兒進房,遇上那雜工與丈夫,也是一言不發,自顧自拭擦著自己的淚水。她的男人沒有跟上去,他也無法跟上去。
等兩人坐在房間的床上,小亭伸出稚嫩的小手給她擦去眼淚,“娘,你怎麼哭了?”
女人哽咽著,幽幽說道:“娘哭只是因為娘心裡苦。”她摸摸小亭的頭,“小亭乖,小亭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吧!”
小亭點點頭,“是的,就算我照顧不了自己,殤河也會照看我的。”
女人欣慰著點點頭,“好。”她臉上的笑容之顯現了數秒,又冷卻下來,“娘一直都放不下你。你只是六歲,就已如此美麗,娘怕你長大之後會有傾國傾城之貌。美麗本身沒有罪,但是當美麗超過一定程度,美麗就會成為一個噩夢。小亭,娘不想你走孃的舊路。”她自己明白,如果她有力量,那麼任著這一份美麗綻放也無所謂。只是這個家一點力量也沒有,根本無法保護這份美麗,那麼任著這份美麗的綻放,她的女兒只會繼續走她的舊路。
女人害怕著,口中重複著那一句話,“你不能走我的舊路,不要怪娘。”她說完之後便如癲狂一般取來一柄匕首,那雙手在顫抖,“小亭,別怪娘。”
小亭顫抖著,不住往後縮,只是那稚嫩的手臂被女人抓住,不得往後退。
“不要怪娘……”她又重複一次,手淡淡往下一揮,月鉤一般的弧線閃現,隨即在小亭臉上留下一道傷痕。
小亭受不了痛,立即放聲大哭,只是那女人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讓聲音傳開,然後在小亭左臉劃下第二刀。這一刀比第一刀用力,那痕跡已陷入肉中,血都滲了出來。
然後是第三刀,第四刀,那兩到比之前更加沉重,對於女人而言,那女孩已非是她的女兒,而是她自己,每一刀都用盡她的氣力,口子又深又長。
第五、第六、第七刀,如要鏟去過往的汙點,銷燬那一段噩夢,沒有留情,沒有留力。刀下的她只是汙點,留給她不清白的人生。
待這七刀過後,小亭已無力痛哭,她已痛昏過去,也許是嚇昏過去吧!向來對她愛護有加的孃親居然會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
女人給小亭止了血,好好包紮一番,然後解下自己的腰帶,將其繞過橫樑,之後打了個死結。她搬來一張凳子,平靜地站了上去,將頭套入腰帶結成的繩圈中,然後踢倒腳下踩著的凳子,就那麼吊著。死前,她也會掙扎,只是那是人的本能並非代表她的意志。她只是想就這麼結束自己的生命……
數天後
小亭臉上的紗布被拆開,只是那七道傷疤記錄著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她沒有哭,該是忘了如何哭吧!她原以為除了孃親之外,其餘都沒有變,但她太天真了,事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無鹽……”是這麼一個綽號。
那個稍胖的孩子接連著擺手,“不行,不行,怎麼能和無鹽一起玩呢!除非,無鹽和殤河一組。”他右手抓著殤河的衣領,“殤河,你不是老是說想與無鹽一組麼,無鹽也很希望與你同一組,你們不是約定好了嗎,所以就這麼決定。”說著就帶著那群孩子離開。
殤河沒有理會他們,牽著小亭的手,他似有意似無意思問了一句,“小亭,你恨你娘嗎?”
小亭沒有出聲,她自那天之後便不大愛說話,所以當殤河問起的時候,她只是點點頭,臉上還帶有恨意。
“如果她是我孃的話,我一定會恨死她的。只是我不相信當孃的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阿姨一定是在保護你,雖然她用了傷害你的方法,但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考慮,只是我們還小,不清楚她的想法。”
小亭抓緊殤河的手,“殤河,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我,如我不見了,你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我!我害怕!”
殤河鄭重地點了點頭,“如果你不見了,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會找到你的,我們打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