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儀嚇壞了,忙挨緊男人。她立即想起了貓兒,卻不敢說出口。張青染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不會的,不可能的。劉儀手都有些發抖,說不會就好,真為麥娜擔心。她頓時感到特別冷,說睡了算了。
張青染剛準備脫衫,電話鈴響了。張青染過去接了,原來是他在深圳做生意的同學周豪回來了,邀他現在出去玩,在藍月亮夜總會,都是幾個同學。張青染說你有沒有時間概念?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又不早聯絡。好吧好吧,馬上來。
劉儀見是他們同學邀請,也不好說什麼,只說早點回來,說不定過會兒就要下雪了。
張青染就加了件衫,縮著脖子出去了。
第二天並沒有下雪,只是乾冷。一家人睡了懶覺,早飯就吃得遲。琪琪吵著要出去玩,劉儀不依他,說你一個人去,凍死算了。張青染也哄了一會兒,琪琪就安靜了。
麥娜也不出門,大家就坐著說話兒。劉儀問麥娜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麥娜說回來時沒看錶。
張青染說,你昨晚回來很晚,我到家是十二點半。當時你還沒有回來。
麥娜覺得奇怪,問,哥你昨天怎麼也那麼晚?
我昨晚第一次看了你們的時裝表演。什麼藍藍的天,藍藍的海,白色的沙灘上,美麗的少女向您款步走來。這是近年來風靡本市的時裝表演隊,夢幻般的“白狐狸組合”……
真的?你是在哪裡看的?麥娜問。
劉儀不等張青染回答,先疑惑道,在哪裡看的你也不知道?
麥娜馬上笑了,說,姐你真外行。我們每晚串五個場子,怎麼知道他在哪裡看的?
張青染說,我是在藍月亮看的。
藍月亮?那是我們最後一個場子。早知道你在那裡,昨晚跟你回來就好了。
張青染聽麥娜這話,好像昨晚她碰上了什麼事了,就問,昨晚是否有麻煩?劉儀也不安了。是呀,什麼事?你昨晚回來太晚了。真的有事,你就說說。你哥有同學在公安,讓他們關照一下。
麥娜鼻子一哼,說,別說公安了。我們姐妹要是說誰壞,就說你他媽的比公安還壞。張青染不贊成麥娜這種態度,說她看事情就是偏激。麥娜卻說出一套理論來。她說好警察也許有,比如你的同學。但我從未碰上過好警察。
劉儀聽得不耐煩了,皺著眉頭說,你們爭這個幹什麼?張青染也不想爭下去。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麥娜的。岔開話題,說到昨晚看她們時裝表演的事。麥娜你們怎麼叫“白狐狸組合”?怪兮兮的!狐狸的形象可不佳哩!
麥娜說,現在哪裡還說什麼好和壞?這麼說吧,我們要把從小接受的是非觀念全部顛倒過來就對頭了。要不然就想不通,不瘋了才怪。我們有個姐妹叫胡麗,外號狐狸,我們就這麼命名了。叫什麼表演隊又落俗套,所以就叫“白狐狸組合”,新鮮。現在啊,男人流行醜的,女人流行妖的。狐狸正好天生妖氣。不見我們幾個人的名號?個個牛鬼蛇神。
張青染想不到麥娜年紀輕輕竟這麼複雜。劉儀也擔心起來,說,麥娜,是這麼個世道了,但你自己要注意點,要有分寸啊。麥娜半真半假地說道,妖嘛,又迷人,又害人。我們可都是好妖,從不傷害好人。
張青染同女人對視一下,覺得麥娜不對頭了。劉儀問,麥娜你好像不正常哩,有什麼事嗎?麥娜說,沒有,你們放心。
張青染琢磨著麥娜的表情,說,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要同我們商量才是。看得出,你情緒有些不對。
麥娜眼睛閉了一會兒,才說道,他們可別在我們面前裝人樣兒。狐狸現在只怕還躺在他的床上!
張青染兩口子嚇了一跳,面面相覷。誰都不做聲了。好一會兒,張青染才說,這種事不要亂說,沒好處的。麥娜無所謂的樣子,說,我才沒心思說這種事,今天是你們問急了。
劉儀說,哥讓你莫亂講,是免得你引火燒身,你只要好自為之就行了。嗯,你們貓兒有訊息了嗎?劉儀不敢提昨晚的認屍啟事。麥娜應道,哪有訊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張青染忍不住長嘆一聲,心想這世界怎麼了?見女人有意迴避認屍啟事,他也不說了。
麥娜傳呼機響了。一撥過去,是個騷擾電話。麥娜氣得一臉通紅,罵道,你回去給你自己妹妹開苞吧,肥水不要落了外人田!狗東西!剛準備放下電話,麥娜僵住不動了,臉色一下子白了。
劉儀見這樣嚇得要死,忙問出什麼事了!張青染也緊張起來。是呀,你說呀,是不是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