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陽有熱,肺蓄痰飲,乃是患了咳疾。為了替她清肺熱,臣特意開了一劑清熱利肺的方子。”劉太醫恭敬的回道,“既枇杷膏……”
“胡說!”愉貴人大叫一聲,“本宮明明是有孕在身,哪裡是什麼咳嗽!這分明就是一碗毒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您救救嬪妾啊,嗚嗚……”
富察皇后面色一沉,懷疑的目光投向慧貴妃:“這真的是枇杷膏?”
“芝蘭。”慧貴妃微微一笑。
“奴才在。”攙扶著她的宮女低頭應道。
慧貴妃從劉太醫手中接過藥碗,然後轉手一遞,遞到芝蘭面前,命令道:“喝了它!”
“是!”芝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愉貴人的面色漸漸發白,富察皇后的眉頭漸漸蹙起,而對面,芝蘭仍舊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愉貴人。”慧貴妃望向愉貴人,笑容愈發豔麗,似一朵吞噬惡意為生的牡丹,“現在本宮再問你一次,這是毒藥嗎?”
“這,這……”愉貴人咬牙道,“墮胎藥只對孕婦有用,用在常人身上,自然是沒什麼效果的。”
“那就讓太醫院的人來看看吧。”慧貴妃好整以暇道,“芝蘭,把藥碗給他們,讓他們帶到太醫院好好查一查,看看碗裡究竟是什麼。”
她這樣有恃無恐,反而讓富察皇后有些猶豫,難不成這碗裡面真是枇杷膏?然而事已至此,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麼多雙耳朵聽著,已經無法再輕輕揭過,富察皇后只得道:“來人,宣太醫院張院判過來。”
張院判很快趕來,眾目睽睽之下,他將碗裡殘留的藥汁仔細檢查了兩三遍,最後得出結論:“回娘娘,這藥……的確是枇杷膏。”
富察皇后與愉貴人聞言皆是一楞。
“愉貴人,看在你懷著龍種的份上,本宮暫時不跟你計較。”慧貴妃似笑非笑,“但是有一個人,你們必須交給本宮……皇后娘娘,是誰跟你通風報信,說本宮正在毒殺愉貴人的?”
富察皇后臉色難看,眼角餘光向身後一掃——怡嬪。
“怡嬪這下要倒大黴了。”
從儲秀宮回來之後,錦繡逢人就說自己今天的遭遇,小宮女們日子過得無聊,如今有新鮮事可聽,個個聚在她身旁,聽得津津有味。
“愉貴人懷了龍種,這本是一件好事,結果她疑神疑鬼,隱匿不報,慧貴妃好心請太醫替她診治,她竟反咬一口!”事情講完,她還搖頭晃腦的品評了一番,“還有那個怡嬪,她就更離譜了,口口聲聲說慧貴妃要毒殺皇嗣!一個小小的嬪,竟敢誣衊高位嬪妃,這是大不敬!現在她被慧貴妃帶走了,死我估摸著是不會死,但估摸著要脫一身皮!”
事情真如錦繡所說嗎?
只怕沒那麼簡單。
現在人人都說慧貴妃受到委屈,可她真的受了委屈嗎?只怕未必。愉貴人身懷龍種,這本是好事,現在卻成了汙點,人人都懷疑她利用肚子裡的孩子誣告慧貴妃,不僅如此,連怡嬪都被當做告密者帶走了,這無形之中削弱了皇后的威信,以後誰還敢跟皇后告密,誰還敢找皇后做主?
“至於愉貴人……”魏瓔珞心想,“不是不炮製她,只怕是要遲一些再炮製她,畢竟讓人墮胎的方法可不止用藥一種……”
數日後,繡坊內,張嬤嬤再次找到魏瓔珞與錦繡。
“吳總管剛吩咐下來。”張嬤嬤與她二人說,“愉貴人有孕在身,繡坊要為她縫製新衣,你們兩個隨我一起去永和宮。”
這日天是陰的,烏雲綿延萬里,一絲光也透不進來,永和宮如同一具巨大的棺材,大門似一張敞開的棺蓋,等著新鮮屍體的進入。
“啪!”
魏瓔珞尚未進門,就聽見門內傳來微微一聲。
“啪!”
等進了門,入了院,啪,啪,啪,那聲音就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啪!”
人來人往的院落中,怡嬪跪在地上,兩邊臉頰高高腫起,嘴角綿延一線血絲,模樣悽慘無比,下一刻,一隻木片狠狠抽在她臉上。
“怡嬪!”木片持在芝蘭手裡,她冷笑道,“奴才替貴妃娘娘問,為何要掌你的嘴?”
怡嬪咬牙道:“嬪妾誣衊貴妃,以下犯上。”
啪!
木片再一次抽在怡嬪臉上,芝蘭冷冷道:“貴妃娘娘問你,心中可怨?”
“不怨。”怡嬪將嘴裡的血吞下肚,“嬪妾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木片難得的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