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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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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廠有工人,米廠和船運公司同樣有夥計。打烊後有家的回家,在西堤沒安家的同司機、保鏢一起住第二進,相當於集體宿舍。

第三進也是宿舍,不過是給航運公司船長、大副、船員及小船的船老大和船工們住的。跑船的人很辛苦,房間收拾得很乾淨,有專人打掃,專人做飯,來了就休息,什麼事都不用他們管。

第四進是給主事們住的,木廠王伯雖然在堤岸有家,但兩個兒子大了,都已結婚生子,不如住在這裡清靜。南盛米業顧伯、航運公司李伯同樣如此,有他們和他們的老伴兒在,偌大的宅子倒不是很冷清。

辦公桌邊起身相迎的中年人叫劉敬暉,在李家的地位極為特殊,有時候去香港,有時候去新加坡。雖然是客家人,但李冠雲對他極為信任,不在時生意上的事全委託他做主。

當然,這是有原因的。

從他祖父那一輩起,他家就給李家當管家。李冠雲從小跟他玩到大,以兄弟相稱。他兒子也就是前段時間一起去貝當橋管平川派贖人的劉家昌,與李為民同樣是發小,現在已獨當一面,負責打理李家在西堤的幾十處鋪面,整個一收租金的二房東。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李為民可不敢把他當一般“高管”對待,更不敢把他當下人,甜甜的叫了一聲劉伯,才轉身嘿嘿笑道:“爸,我正準備跟您說呢。有點事要去處理,不去不行,您能不能給我點路費。”

掌管這麼大家業,一直一言九鼎,兒子長大了,突然有了自己的主意,李冠雲真有些不習慣,同劉敬暉對視了一眼,不解地問:“去做什麼,到底有什麼事?”

李為民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一邊乖巧的幫他按摩肩膀,一邊反問道:“爸,您七年前為什麼送我去美國唸書?”

“美國強大,今後不管哪個國家都要看美國眼色,做生意也一樣。想守住這份家業,就要看遠點,看長點,不能像我們一樣只會跟法國人和英國人打交道。”

“您認為最成功的生意人是誰,我是說中國,中國歷史上。”

李冠雲被問糊塗了,想了好一會兒才笑道:“胡雪巖。”

“胡雪巖確實很成功,但在我看來不是最成功的。”

劉敬暉樂了,忍不住笑問道:“為民,那你認為誰最成功?”

“呂不韋。”

李為民直起身,似笑非笑地解釋道:“爸,劉伯,我回來前聽到一些風聲,美國一些高官,一些國會議員和極具影響力的天主教人士非常看好吳廷琰,認為他是能夠應付眼下亂局的最佳人選,而他現在正在我們大學一個研究機構擔任顧問。”

李冠雲和劉敬暉一個是傑出的商人,一個是出色的高階經理人,豈能不知道“奇貨可居”的典故,二人又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問:“你想去燒燒冷灶?”

“有這個機會,為什麼不呢?就算他回不來,幹不上總理,我們也沒多大損失。”

華人在西堤的生意之所以能夠做得這麼成功,很大程度上與政商關係處理得好有關。只是誰也沒想到劣跡斑斑的“七遠”能夠被招安,憑槍桿子和保大的支援騎在華人頭上作威作福。

如果能夠跟未來的總理拉上關係,李家生意定然能夠蒸蒸日上,吳冠雲心動了,緊盯著他雙眼問:“你有幾分把握?”

李為民搖頭苦笑道:“爸,不管怎麼說,越南還是法國的殖民地。法國人不妥協,吳廷琰有美國人支援也沒用。這種事誰也說不準,我能有什麼把握?”

“能想到這麼遠已經很不錯了。”

李冠雲起身在房間來回踱了兩圈,驀地轉身道:“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錢不是問題,你劉伯現在就可以給你去準備。”

李為民欲言又止地輕聲道:“爸,我要五萬美元。”

“都說了錢不是問題,給你十萬!”

吳冠雲大手一揮,接著道:“敬暉,為民去美國燒冷灶,我們也不能閒著。吳廷琰好像有幾個兄弟,你打聽打聽,他們在不在越南。”

“奇貨可居”的機會可不是什麼人都有,劉敬暉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拿起電話開始打探訊息。

與此同時,一個瘦得像猴子般的傢伙,鬼鬼祟祟從後門鑽進“大世界賭場”。

他在賭桌前轉了一圈,找到一個正在訓斥手下的平川軍人,點頭哈腰地彙報道:“六哥,那小子在家躲了五天,今天才同他妹妹出門,先去看電影,然後去了木廠。在木廠呆了一會兒,碰上一幫撬樹皮的人打架,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