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他要用行動清除前進道路上的障礙。在洛魚看來,劉成龍只是一隻公雞而已,自己目前的障礙是他的兩位直接上司。只要擊垮了他們倆,且莫說當人事部副部長,就是當部長也有希望。按自己的女人覃瑤所說,按準岳父覃益民的暗示,只要透過行動證明自己不是猴子而是老虎之後,那到縣政府裡頭當個副局長,局長,秘書長什麼的就指日可待了。洛魚料定準岳丈大人就是這麼想的,在“鸛雀樓”廳裡,他並沒有直接對谷總經理說關照準女婿之類的話,可見他和洛魚都是同類的人。從這個意義上講,洛魚就是覃益民家天然的女婿,覃瑤就是洛魚前世註定的老婆,是前前世、前前前世在峨眉山上修煉了八百年投胎到今世同床共枕的老婆。
晚上,洛魚站在堂前的小公園裡數星星。洛魚正在尋找通往最亮那顆星星最捷徑的軌跡。隨後,洛魚又坐在電話機前,和覃瑤共同探討清除障礙的具體方法。這夜,洛魚睡在床上從這頭滾到那頭,睜著眼睛探尋從現實到美夢的時空隧道。
天亮了。洛魚摸了摸內褲,乾乾的。這是洛魚毅然選擇與電話有關的“道路”的唯一理由。
接下來的幾天,洛魚一直在尋找下手的機會。洛魚的神經高度緊張,甚至額上偶爾也沁出幾滴汗水。只能成功,不能失敗。這是洛魚唯一的信念。信念值幾文錢?信念一文不值,它有時還是一種遭受折磨的負擔,但是洛魚相信,只要堅持下去,信念就會迅速升值。洛魚沒有信仰,這並不阻止洛魚臨時產生一種信念。越是處於戰備狀態,洛魚的思維越靈活,古今立大事者莫不如此。洛魚現在就發現了信仰與信念之間的關係。前者屬於戰略層面,後則屬於戰術層面。戰術上的成功並不一定由戰略上的成功決定。
洛魚的“作案”工具是電話,唆使者是“前景”,就像上次像流氓一樣看文茜的胸罩,作案工具是眼睛,唆使者是心。有線和無線電都不會留痕跡,何況還要週轉幾次。因此,洛魚肯定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而且不會暴露身份。不暴露身份才是成功的標誌。
洛魚是親眼看見吳為他們消失的。一小時後,洛魚開始行動。洛魚在行動過程中看見了劉成龍,但洛魚是聰明人,劉成龍只是一隻公雞,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轉彎,轉彎就是繞過公雞。公雞未必知道這點,公雞更不可能理解聰明人轉彎的意圖。
洛魚撥通了傳呼小姐,說了覃瑤的號碼。傳呼小姐嗲聲嗲氣地問:“請問傳呼內容?”洛魚一本正經地說:“我要日你。”這是他和女人之間的暗號。說完,洛魚便掛了電話。走出電話廳,洛魚抬頭望著潔淨的天空,沒有一隻鳥兒,更沒有鳥兒飛過的蹤跡。
傍晚時分,北邊刮來一陣風。聲音很響,像魔鬼在吼叫。德昌在院內溜了一圈,很快又鑽進了屋子。他說,乾冰冰,冷颼颼的,是雪風。
跟著德昌鑽進來的還有一隻像雪一樣白淨的狗。洛魚曾經在陽光底下與它整整呆過一天,專門對它的身體的每一撮毛都仔細察看過。這隻叫小白的狗很聰明,幾乎能聽懂每一句人話。凡是說它主人好,它就會與你親熱;凡是說它主人不好,它就會汪汪直叫。由於洛魚一家,特別是洛魚和洛浪都喜歡它的主人,小白便經常過來玩。當小白依偎在洛魚身邊的時候,洛魚會偶爾說一句“你若是你的主人就好了”。有一次,小白正和洛浪在一起,洛魚偷偷聽見洛浪也說了同樣的說。正是這個原因,洛魚才判定洛浪喜歡六嫂,或者說喜歡六嫂那樣的女人。
狗如其人。一塵不染的狗,一塵不染的人。
今天,小白身上裹著一件乾乾淨淨的棉襖,它肯定很暖和。
洛魚跟小白說了一堆話便上床了。
床上也很暖和。洛魚依然陶醉在可能到來的成功的喜悅之中。
朦朦朧朧中,洛魚看見一群警察風馳電掣般衝進了賭場。一個警察掏出手槍,衝著屋頂就是一火。頓時,賭場一片混亂,麻將紛飛,撲克紛飛,鈔票紛飛。另一些警察對賭徒大叫:“滾到那邊去!”這時,攝像機炮筒般伸了過來。有人哭,有人跳,有人罵,只有老虎機一聲不吭。在賭場的一角,吳為像像狗一樣縮成一團,郭朝仕像豬一樣趴在地上,張天發像羊一樣耷拉著腦袋。洛魚從賭場外的人群中伸出一個腦袋,衝著這三個傢伙傻笑。
早上,洛魚穿上一件大衣,把自己裹在套子裡出門了。
正如洛魚預期地那樣,整個丁江公司都沸騰了。
洛魚最先碰到的是文茜。她穿著一件灰褐色的無領大衣走在前面,緩慢地挪動步子,踩著哀怨。洛魚也跟著慢了下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