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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真可謂是世事難料。

阿沅像是木偶一樣,被人牽著行完了禮,便被送入了婚房。房內燃著龍鳳紅燭,將整個房間都照得亮堂堂的,滿目皆是紅影。

程讓扶她在床邊坐下,溫聲囑咐:“我待會還要出去陪會客人,你餓了便吃些東西墊墊肚子。”說著他小心地將她頭上髮飾一一拆下,侍女想上前幫忙,還被他搖手趕了下去。

他動作雖小心,但還是有些笨拙,不可避免地扯到髮絲,弄痛了阿沅。

阿沅“嘶”了聲,攔住他手:“算了你別動了,我自己來。”她利落地將金冠摘下,滿頭烏髮順著垂落,鋪在她背上,猶如錦緞。

程讓一時間竟看呆了去,原來披頭散髮的阿沅竟這般好看。沒了流蘇遮擋,她的小臉整個露了出來,臉上只是薄施粉黛,最豔麗的就屬額間那枚桃花花鈿。

平時只知道在戰場上廝殺的程將軍這會掏盡了腦袋,終於想出一句“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形容,還深覺這詩無法描繪出自己夫人半分美貌。

阿沅看他發怔,瞥一眼邊上的侍女都已經在憋笑了,趕緊推了他一把:“行了行了,喝了酒就快些出去吧。”

程讓回神,發現婚房內還站著其他不明人士,頓時不滿意了:“你們下去吧,叫你們時再進來。”

侍女憋著笑意對視一眼,她們都是程家那邊暫送過來幫忙的,對程家這位二郎君不甚熟悉,只覺得程小將軍並不像外邊傳言那樣不近人情,因而還大著膽子道:“奴婢等還得伺候您二位喝下合巹酒。”

程讓皺眉,將阿沅扶到桌邊坐下,飛快倒了兩杯酒,與她喝下。回頭看侍女還未退下,終於忍不住冷了臉:“喝完了,還不收拾東西下去?”

侍女愣神,再不敢違逆,趕緊退下。出了門其中一個才拍拍胸脯道:“剛剛將軍那眼神可真嚇人,今兒還是新婚之夜呢,我看將軍夫人……”

較為穩重的一個趕緊止住她道:“別說了,將軍大人哪是你我能議論的!”她輕哼一聲,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當她沒看出來呢,這丫環心思還挺大,才新婚之夜就想著上位,也就是看著將軍夫人年紀小,看著面軟好欺負。

看著面軟好欺負的小夫人此刻正在一門之隔的房內發脾氣:“力氣那麼大幹什麼?好痛!”

眼神很嚇人的將軍則是趕緊賠笑,手上放緩了力道:“我輕點,舒服點兒沒?哪裡還累?我再替你捏捏。”

阿沅瞥他一眼,歪了歪頭,脖子沒那般酸了,她搖搖頭:“好些了,你不是還要出去陪客人嗎?”

程讓直起身子,看看身材嬌小的夫人,沒忍住一把將她抱起,轉身走幾步放到床上。身著紅衣的嬌軟一團窩在寬大的床榻之上,這情景看著就讓他覺得身上血液奔騰。

阿沅莫名地看著他,隔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此刻的氣氛有些曖昧。明明早就知曉今夜會發生何事,事到如今,心裡忽然就慫了。

她趕緊半跪坐起,催他道:“你還是快些出去吧,客人肯定還等著呢。”

程讓深深地看她一眼,摸摸她頭,語氣低沉而愉悅:“等我回來。”

門開啟又關上,阿沅鬆了一口氣,趕緊跳下床,走到桌邊就給自己灌下一大杯酒。都說酒壯人膽,但她酒量蠻好,看來今夜得多灌幾杯,膽子才能大起來。

程讓剛出院門就被人壓住了肩膀:“老子都等你好半天了,還在婚房裡磨磨唧唧的。”

他身子一扭,江見杞的身子便一歪,踉蹌兩步差點摔倒:“嘿你什麼態度?老子可是來給你送賀禮的!”

程讓錯身就走:“賀禮送到管家那兒,你就老老實實去席上給我擋酒去。”

脾氣那麼壞,指使起人來還這般不客氣?江見杞正想硬氣地一走了之,但想起昨日被他揪著領子威脅的事,還是忍不住心裡一寒,立馬軟下來道:“我這可是好東西,看了保管今夜嫂子不找你麻煩!”

程讓停住腳步,回身看他:“什麼東西?”

他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這可是我這些年來到各地喝花酒之後找到的最好的一本!相信我,這可是絕版的,市面上買不到。”

程讓嫌棄地接過:“書?”隨手一翻便被鎮住了,臉上迅速漫過一股熱意,雖然在軍中聽將士們說過不少渾話,自己也在心中肖想許久,可這麼直白地看見書上的畫,還是頭一次。

他把書拍回江見杞懷裡:“什麼東西!”

江見杞看他不識貨,氣憤道:“這真是好東西,你沒看嘛——”他翻開書,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