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吉感興趣的是烹飪社和芭蕾社。如果立中也有烹飪社,立中食堂的生意就會一落千丈。而芭蕾社是個既吸引人又折磨人的社團,用腳尖跳舞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小學一年級的就在少年宮學芭蕾的羅吉是最清楚其中的心酸的(要想在紅地毯上飛翔就必須在水泥地上磨圓腳尖)。成功是要付出代價的。在大家的強烈要求下,理事長答應讓交流生分別到他們結對子的日本學生所在的班上三天課。帶著惡作劇和好玩的心情,羅吉換上市川中學的校服。綾子和羅吉大笑著趕往學校。羅吉的揹包裡還放著一雙白色舞鞋。下午有兩節課:英語和代數。剛進教室,也就是國三f班,上課鈴就響了。英語老師是個戴深度眼鏡的女老師。“宮藤老師是個老處女,所以脾氣古怪。上她的課,大家都提心吊膽的。”綾子在羅吉耳邊低語。宮藤老師將一疊試卷扔在桌上:“這次考試成績,你們班非常不理想。現在我念到誰,誰就來這裡拿卷子。”按照老規矩,宮藤老師念名字是由翻譯成英文了。三毛的夢想被這兩個人改頭換面一番,居然也成一篇美文。咬著一綹頭髮,羅吉用最快的速度寫完英語作文。羅吉的脖子不停使喚地擰了幾十度,窗外正對著足球場,一場精彩的足球賽正在進行著。不知道嶽喜她們參加女子高中籃球聯賽的情況怎麼樣了——她們在第一場就碰上了兇悍的石草中女籃,吉凶未卜。“這位同學。”宮藤老師在敲羅吉的桌子。羅吉轉過頭,眼前是宮藤老師的面部大特寫,“這作文是你剛才寫的?”羅吉的頭向旁邊移動,再移動,她強笑:“是的。”這張臉真恐怖!“那麼,你念給大家聽聽。”宮藤老師的眼光透過鏡片刺得羅吉的臉微微發痛。真是個強悍的女教師。“我的夢想。我的夢想是當一個拾荒人。因為,我可以一邊走一邊看垃圾箱裡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我可以呼吸新鮮的空氣,快樂自由得如同天上的飛鳥。”羅吉念道,“當然,最理想的是當個海邊拾荒人。”她停下來問宮藤老師,“還要繼續嗎?”“繼續。”宮藤老師的眼光變得柔和。“在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我可以在海灘上起舞。世界上有那麼多醫生,所以我不必加入拯救萬民的行列;世界上有那麼多作家,所以我也不必為人類靈魂健康與否擔憂。我就是我,獨一無二。我快樂所以世界快樂。”看著沉思的老師,羅吉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以坐下來嗎?”“語法真確,讀音標準。”宮藤老師緩緩開口。她問羅吉,“當一個拾荒人真是你的夢想?”羅吉笑道:“那是另一個人的夢想,拾荒也是我50歲後要乾的職業。”宮藤老師有些恍惚,她對羅吉說:“我曾經夢想當一個舞蹈家,現在卻只能在這裡教學生學英語。”她盯著羅吉,眼神出奇的亮,“夢想和現實根本就是兩回事。”羅吉笑而不答。這件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必強辯。“你叫什麼名字,新來的轉學生?”宮藤老師欣賞地問。“我叫羅吉,是立志中學學生。”羅吉回答。“中國學生?”宮藤老師懷疑地問。這女孩的日語發音非常地道。“中國學生。”羅吉微笑。日本男孩青木浩二羅吉還記得她初見青木使,那種驚豔的感覺。青木浩二,一個令人驚豔的男孩。市川第一中學的舞蹈室裡,青木浩二正在練習青神祭上要表演的“櫻舞”。青木浩二的齊肩長髮在空中飛揚,他的神情之間的一股夢幻的味道。他的手指,他的關節,他的眼神都在舞蹈。羅吉倚著門欣賞青木浩二的舞姿,一千個舞者有一千個舞姿。青木浩二的舞姿具有夢的特質,似幻似真。掌聲中,青木浩二停止動作,他的神情與舞蹈時截然不同。對羅吉而言,那種豔麗,夢幻的感覺消失掉了,青木浩二現在只是個神色傲然,頭髮長長的小男生。綾子上前向青木浩二訴說什麼。青木浩二側過頭看了羅吉一眼,他對綾子說了句什麼。羅吉擅長讀唇,青木浩二說的是:“長得漂亮不等於舞跳得漂亮。”羅吉笑笑。她是不是真的給人這樣的感覺,漂亮而無用?她眼前一亮。魏佑生已站在她的面前:“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他臉上盡是感動的神情,“我終於可以說中國話了。”羅吉問魏佑生:“你的長笛帶在身上了嗎?”魏佑生變魔術似的掏出一管長笛。“你想幹什麼?”魏佑生感興趣地問。“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有人想讓我乾點兒什麼。”羅吉道。她問:“你怎麼在這兒?”“看,那邊那個炫目的男生就是我結對子的物件青木浩二。”魏佑生道。他發現羅吉眼中有異光一閃,那是看見對手的光芒。綾子和青木浩二正商量著什麼,接著,綾子跑過來,神色有些興奮:“羅吉,青木學長說他看你表演一段後再做決定。”羅吉柔聲道:“綾子,能借你的練功服用用嗎?”“沒問題,我也好想看你跳舞。”綾子眉都笑彎了。羅吉問魏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