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慕陽面前,眼眸被醉意薰染的微微發亮,“慕陽,跟我回南安罷。女子不該留在朝堂這種危險的地方,更何況,你再不承認也總歸是要嫁人的,難道你就甘心隨便嫁給什麼販夫走卒?我可以用最盛大的婚宴迎你進門,南安侯正妃的位置,並且將來無論發生什麼都保你一生無憂。”
對於季昀承來說,這樣的承諾已經到了極致。
可是……慕陽淡笑道:“你要娶一個低賤商賈之女麼?還有我如今的身份你要如何解決?”
“你如今的身份可以讓真正的林陽替代,至於出身……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用林陽替代她。
她早該知道季昀承將林陽留在南安侯府上沒這麼簡單,都不過是季昀承手裡的一枚棋子。
“侯爺,用南安侯正妃的位置只換了一個吏部侍郎的位置,這生意未免有些虧本。”
看著慕陽似嘲非嘲的表情,季昀承也霎時明白過來:“我留在林陽的確是為了不時之需,不只是替代你為官,也有如果你被牽扯獲罪,替代你去入獄的意思……慕陽,既然你這麼聰明,為什麼還看不出我是真情假意?你覺得我會為了權勢去娶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女人麼?”隨即自嘲道,“也是,我說什麼你從來也不信。為什麼你對一個相識不過一年的人都可以這麼溫和,唯獨對我是這個態度?”
冰冷,排斥,反抗。
慕陽也是一怔,說起來季昀承其實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反而又是錦衣玉食養著她,又是讓名師教她琴棋書畫,甚至她想打賭,季昀承就真的放手任她發展,而且季昀承還曾救過她不止一次,換一個女子,只怕就算不會對季昀承感恩戴德,也多少會有些感激之情吧,為什麼自己……
說到底,還是前世殘留著和季昀承爭鋒相對的習慣,無法和他和平相處,過於看不慣這個人,哪怕只說兩句也會忍不住刺上季昀承一句,更別說感激了。
見慕陽沒有反應,季昀承試探著抬起手。
修長的手指捧起慕陽一側的臉頰,在微冷的夜晚手掌傳來的溫度格外的溫暖。
夜間的更鼓聲一聲一聲悠然敲響,幾許清風從指縫間溜過,屋外驟然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緩慢而纏綿的低落。
季昀承緩緩垂下頭。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慕陽突然偏開頭,季昀承沒有再低下,僵持了幾個呼吸,慕陽推開季昀承的手,退了一步淡淡道:“今晚已經過了,我去換衣服。”
又走了一步,慕陽才道:“如果答應了侯爺的提議,那我這幾年不都是在做白功?還是算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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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將停,天色未晴,仍舊烏雲密佈,樹木顯得潮溼而翠綠,亭臺閣樓籠在水霧中,朦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