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巨浪拍過,駱心安低下頭狠狠地咬住聶暻的肩膀,堵住自己嘴裡無法控制的悶哼和喘息。
聶暻縱容的任她啃咬,等駱心安累得癱在他身上,閉著眼睛連喘氣的機會都快不剩的時候,他勾起嘴角,墨色的眼睛彷彿冰雪消融一般,露出一抹柔情,低下頭在駱心安的額頭鼻尖和嘴唇上,落下點點碎吻,無聲的呢喃,“我愛你。”
夜色越發的濃重起來,兩根龍鳳呈祥蠟燭已經燒到了大半截,滴滴答答的蠟液已經積了厚厚一層,不知什麼時候窗外的大雪愈下愈烈,屋內紅色的紗帳輕輕舞動,掩映著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被掀紅浪,訴說情長,彷彿可以就這樣擁抱一輩子,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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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巨響,書桌旁的窗戶被烈烈的北風一下子吹開了。
凜冽的寒風伴隨著“嗚嗚”的呼嘯聲,一下子刮進來,吹翻了一桌子的古籍奏摺,一旁的火盆被大風一吹,立刻飛濺起橘色的火星,在大殿裡不停地舞動。
這時急速腳步聲從殿外傳來,房門被敲響了幾下,接著“嘎吱”一聲推開,一個小太監走進來跪地磕頭道,“陛下,清虛道長到了。”
拿著硃筆正在批閱奏章的老皇帝一聽這話抬起頭來,一張臉上面無表情,眼睛裡卻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幽暗的情緒,一擺手沉聲道,“這便請他進來吧。”
“諾。”
小太監疾步而去,沒一會兒大殿的大門又一次開啟,李公公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引路,往大殿裡一伸手道,“清虛道長,裡面請。”
清虛道長今日穿了一件灰色的道袍,白髮垂髫,顯得更加仙風道骨,他衝李公公點了點頭,說了句“有勞”之後,一腳跨入了大殿,房門在身後“嘎吱”一聲重新掩了起來。
昏暗的大殿裡,此刻只有老皇帝書桌上擺了一盞油燈,透過晦明晦暗的光線,清虛道長看到了他那張凝重嚴肅的臉,略一沉吟,卻並沒有急著開口。
“你來了。”老皇帝撩了撩眼皮,放下了手中的硃筆。
“清虛,叩見陛下。”清虛道長剛要跪地行禮,老皇帝卻一擺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大師不必拘禮,請坐吧。”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事情要說,清虛道長的神情不由也嚴肅起來,思索了一下開口道,“觀陛下面色不佳,可否讓貧道為您先診個脈?”
老皇帝嘆了口氣,放下奏章揉了揉發疼的額角,點了點頭伸出了一隻手。
清虛道長坐在他身邊,兩指一搭兮細細的診斷起來,片刻之後他眉頭輕蹙,“陛下近日是否為煩心之事所惱,又或是政務繁忙?陛下肝火太旺,面色發鏽,已是勞損脈象,您要多加休息龍體為重啊。”
聽到這裡,老皇帝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朕也想睡個安穩覺,可煩心事一件壓著一件,朕倒是能睡得著。”
清虛道長一聽就知老皇帝怕是要說到正題了,思索了片刻開口道,“陛下,可是為近日喀什國來訪的事情發愁?這件事貧道也有所耳聞,雖然這喀什國來勢洶洶,但最終目的是和親,而且聽說這喀什公主如今也被陛下留在了宮中,如此看來,到底是我們大晟佔盡先機,陛下何必憂心到夜不能寐?”
“怕就怕的是這個和親。”老皇帝冷笑一聲,“啪”一聲將一沓奏摺往桌子上一摔。
厚厚一摞奏摺灑在地上,直接展開,清虛道長只是往上瞥了一眼,赫然就看到一堆彈劾太子、靖王爺的摺子,當即他瞳孔一縮,背後一陣發涼。
這太子和靖王爺是這大晟最忌諱的兩件事情,一般大臣們從不輕易提及,因為一旦弄巧成拙站錯隊,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聶毅已位居東宮太子之位,又有皇后和大將軍舅父做後盾,勢力無人能敵,而聶暻看似略遜一籌,可實力卻非常雄厚,再加上老皇帝又頗為疼愛這個六子,這大晟未來的天下究竟是誰的,如今還真說不準。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群臣從不將兩個人同時提起,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麼竟然破天荒的敢在摺子裡一下子得罪兩位皇子,這是不想要今後的前程了嗎!?
清虛道長皺起眉頭,並不懂這和親究竟與彈劾兩位皇子有什麼聯絡,忍不住問道,“難道是這喀什國準備與太子或者靖王爺和親,但這二位殿下全不同意,陛下才如此煩憂?”
老皇帝沒說話,反而眯著眼睛一直用手指摩挲著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過了許久才開口,結果卻是不答反問,“道長以為那駱心安是個怎樣的女人?”
“駱心安?